“我不会把我的孩子留给后妈,就算我妈对你足够好,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无声伤害,不是吗?存在既是伤害,这就是后妈,因为她入侵了你的家庭,使你难以产生安全感。”宋良辰怎么可能同意,有人在她走后睡叶峋,住进她的房子,都可以一点也不在乎,但叶泽不行,她甚至不能去想象叶泽叫别人妈妈时的情形。
只见叶峋嘴角,笑容带着涩意,莫明深邃,叫人看不明其中深意:“那么,你是希望他像我们一样长大,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没有健全的成长环境,没有完整的家庭?你能看他像我们一样,经历那样的黑暗时期吗?不要说会有例外,我不能拿叶泽去赌这个可能的例外,我相信你也不能,为人父母心,就算不完全一样,也应该差不多。”
是,宋良辰也不会去赌,毕竟父母都经历过,万一这玩艺也能有遗传呢?宋良辰不希望白软嫩豆腐一样的叶泽经历那样的时期,看着叶泽时,她心里总会有种恨不能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的冲动:“如果肯放我走,就干脆再大度一些,让我带叶泽一起走。我不会对他有丝毫隐瞒,也不会教唆他去恨你,你永远都是他爸爸,他会尊重你孺慕你爱你,并且会经常与你见面。除了我们不在一起外,他成长中不会缺少父母之中的任何一个。”
“你知道,这不可能,放你离开已经是我的极限,不可能让你带叶泽走。因为,如果你离开,他将会是我……唯一的慰藉。”叶峋说完,将眼底的情绪深深投照进宋良辰眼中,使她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有多么不易,要他将心底真实的说出来,剖析得一清二楚再无遮拦,有多么难得。
宋良辰一时语塞,但她仍然十分坚定自己的想法:“不,如果我走,叶泽一定要跟我一起走。”
叶峋又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阳光从洁白转微黄,笼在墙纸上的薄粉,也化作满墙暖调薰然:“良辰,是不是能这样,你留下来,我们依然像现在这样,我不会再枉顾你的意愿,你也是自由的,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干什么干什么,想住哪里住哪里。在叶泽成年之前,我们都保持这样的生活……你,你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在差不多的时候,我也可以放手。良辰,这是我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你好好想想,再给我答案。”
事有反常必为妖,宋良辰脑子里钻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于是她试图从叶峋眉梢眼底找出他又在使心机的线索,但她找了很久都只看到叶峋坦荡的表情,解脱般的眼神,似乎在这一刻,他既解脱了她,也解脱了自我。
但宋良辰还是不敢轻易答应,反正叶峋让她好好想想,那她就不急,芳姑盯着她坐月子呢,她就是长了翅膀都别想飞出芳姑的五指山。所以,宋良辰略略沉吟片刻,就点头说:“好,我会好好想的,等我想清楚了,会告诉你答案。”
宋良辰说完就开始想,自然不会看到叶峋低下头时,嘴角不经意流露出的笑——计谋得逞的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