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以为然地道:“反正这衣服都穿了好几天了。”
顾夕颜坐到了她的旁边,随意地说:“睡衣穿几天不好吧!”
小姑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我在舒州过的可拮据了。”
顾夕颜只是笑。
两人的经济情况不同,小姑娘的拮据可能在别人眼中是一种奢华呢?
女人在一起哪能不说话。
小姑娘抱怨道:“横月和踏浪只听端娘的,两个新选的两小丫头墨菊和杏红和我年纪相渀,原还指望着她们和我一起做个伴的,准是端娘说了什么,她们一见着我就躲的远远的,丁执事还说要是不喜欢,就把她们都卖了……”说着,好象想到了什么似的,呵呵笑起来,神色间竟然有点凶狠起来,看得顾夕颜心中一悸。
小姑娘虽然和自己的际遇差不多,但这心态……太有问题。
顾夕颜婉转地说:“横月和踏浪是你的佣人吧,有什么错的地方你多教她们就是了,你不教,她们怎么会知道呢?”
小姑娘一听,两眼发光,说:“是啊,我亲自来教她们,这样她们就会只听我的话了……到时候端娘就得靠边站……”
顾夕颜在心底摇头,十三岁,也不小了,自己那个时候为了讨舅妈的欢心还在厨房里练习松鼠活鱼的做法呢?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但一看到小姑娘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顾夕颜又不死心,搂着她的肩膀说:“夕颜,你对身边的人好一点,人家也会对你好一点的。”
小姑娘一怔,脸上露出迷茫之色,象迷失的羔羊般无辜可怜。
本质应该不坏吧!顾夕颜心底一软,伸手把小姑娘抱在了怀里:“你这么漂亮,又聪明,姐姐说的你一定懂。”
小姑娘身体僵僵的,好象非常不习惯这样的挤抱。
顾夕颜心底泛起酸味。
自己象她这么大的时候,她曾经幻想过有人爱怜拥抱啊!
半晌,小姑娘的身体才慢慢软和下来,她伸出反抱住了顾夕颜。
顾夕颜在她耳边叮嘱她:“到了盛京,人生地不熟的,有端娘她们在身边,总好过陌生的人……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打点一下她们……常言说的好,吃人的嘴软,舀人的手短,虽然有这层身份在里面,但你有东西打点别人,毕竟不一样……”
小姑娘伏在顾夕颜的肩头,声音沉闷地说:“姐姐,你对我真好……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这些……”顾夕颜感觉到自己肩头有点湿润。
不会是哭了吧!顾夕颜心中生怜,把她抱得更紧了
就这样,她们沉默地拥抱着,互相汲取对方的暖意。
慢慢的,顾夕颜觉得有些不对紧。
小姑娘哪里是在抱她,简直是在使劲地掐她,指甲都透过她的衣衫掐到了肉里。
顾夕颜轻轻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叫她:“夕颜,夕颜,你怎么了?”
小姑娘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的声音,象是有痰卡在了喉管里。
出事了?
顾夕颜立刻用力地将小姑娘推开。
小姑娘脸色煞白,额头直冒汗,牙齿也在轻轻打颤。
顾夕颜在公司受过简单的救护培训,第一个反映就是小姑娘有癫痫病,现在发作了。她立刻把小姑娘平向在地上,四处张望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能放到小姑娘的嘴里,免得她咬断了舌头。可周围除了树还是树,顾夕颜没有办法,直好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小姑娘的嘴里,对她说:“咬住我的手,别咬舌头,你听清楚了吗,别咬舌头……”
小姑娘望着顾夕颜的眼神满是痛苦,双手不停地在胸口抓来抓去。
顾夕颜立刻额头冒汗,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去考医学院。
转念之间,小姑娘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姐,姐,姐姐,我,我心口,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