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徐夫人病倒后,魏夫人就说是易嬷嬷没有把人照顾好,让人把她拖到了贤集院和恭顺院之间的甬道狠狠地打了一顿,把腿给打断了,腰也给打折了……下半辈子,恐怕就得躺在床上过了。
易嬷嬷无力地靠在石嬷嬷的肩头,笑道:“少夫人,夫人的病,怎样了?”
方少芹脸色沉凝,没有吱声。倒是石嬷嬷,低声地道:“……您就放心吧,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亲自在床前侍疾呢……”
这件事,易嬷嬷是知道的,因此石嬷嬷的话音未落,易嬷嬷就急急地道:“大少奶奶,我们都是将死之人,不值得您如此……您和大少爷还是回花生胡同,求求方候爷吧……”
方少芹就露出无奈的笑容:“……玉官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
说话间,石嬷嬷就听到院子里有人走动地声音和互相打招呼的声音。
看来,这里不是久等之处。
石嬷嬷忙低声地道:“我们也不方便来找你……实在是少夫人太狠了,夫人病了,月例竟然没涨,该贴的现在都贴了,如今日常地开销还靠当我们家姑娘的陪嫁呢!”
易嬷嬷瞪大了眼睛。
是为这个才来找自己的吧!
以魏峥嵘的个性,自己和徐夫人怕是都不可能出这院子了。那些私房钱留着还有什么用……说不定,哪天就便宜了魏峥嵘。
她叹了一口气:“少夫人,东西在徐夫人的床下面。”
暾哥过三日礼地时候,魏府在雍州地大管事送来了坐月的吃食和小孩子的日常用品。只是人没法按时赶来。
本应该是娘家地事,来的却是齐家的女眷,这其中,却有两个外客,一个是韩氏,一个是梁掌珠。
韩氏是顾夕颜请来的,梁掌珠却主动请缨。她带来了一件幼儿的斗蓬来。银红色的缎面,绣着梅竹兰三君子地图案,不象一般孩童地斗蓬,绣着的都是蝙蝠之类地吉祥图案,因此颇有几份新意。
梁掌珠就笑道:“这是我们家姑奶奶亲手做的。屋里的人熙熙攘攘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顾夕颜笑着点了点头,激动地道:“代我跟她说声多谢”
后来顾夕颜和齐懋生说起这件事:“……多亏她还记得我……让我有个念想,不觉得自己是孤零零一个人。”
齐懋生就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鬓角:“又胡说了,不是还有我。还有初十吗!”
顾夕颜回拥着齐懋生,笑道:“因为有了你们,才觉得完美啊!”
一个人躺在摇篮里的暾哥却瘪了嘴哭了起来。
顾夕颜忙丢了齐懋生去哄孩子。
过了几天。齐府就发生了一件事。
贤集院的王嬷嬷出府去看亲戚地时候,被二门的嬷嬷们查出身上带了一小卷银票,票面都是一千两的,一共有三张。
等顾夕颜知道让端娘赶过去看个究竟地时候,那王嬷嬷已经被打得进出多出气少了。守门的嬷嬷把人和东西都交给端娘带了回来。
顾夕颜就问她:“是不是个白白胖胖的嬷嬷。”
那就应该是自己第一次进府的时候,带着她们去槐园拜见魏夫人的那位王嬷嬷了。那时。她就在贤集院当差了,看来,也是个徐夫人信得过的人了。
端娘点了点,然后把那卷着地银票推在了顾夕颜面前。
暾哥难得的睁着眼睛,顾夕颜一直对着他说话,所以只是瞟了那银票一眼。
她心里象明镜似的。
看样子,贤集院的日子不好过,这是在想对策了。
“东西收起来吧!”顾夕颜淡淡地道,“人就交给二门的嬷嬷。该怎样。就怎样吧!”
端娘应声而去。
“等等,”顾夕颜叫住了正要撩帘的端娘。“把这事跟方少芹说说,就说这段日子家里有些乱,让她们把东西收好了,别乱走。等过几天,会把家里的东西都清一清的。”
石嬷嬷急道:“姑娘,这可怎么办?”
方少芹苦笑着把目光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的徐夫人身上:“你也听到了,让我们别乱走……我们如果再轻举妄动,怕是要找借口除之而后快了!”
石嬷嬷就升起一股无力之感,突然就想到了易嬷嬷地话。
“要不,你写一封信带给方候爷吧!”
方少芹推开长窗凝望着光秃秃地院子,怅然地道:“盛京远在千里之外,就是想帮我们,也是鞭长莫及啊!更何况,现在我们还能找谁去送信!”
石嬷嬷不由地把目光投向了徐夫人,却吃惊地看到徐夫人的眼角,有晶莹地东西在闪烁。
方少芹却没有注意这些,沉吟道:“还好我多了一个心眼,先带了些银票出去试试看……那是无名的东西,可以推得干净,要是象玉官说的那样带了首饰出去,事情怕就没有这么简单的完了。得想办法把家里的帐册舀到手,看看这包首饰里面,有哪些东西是在册的,有哪些是不在册的……如果搜到我们这屋里来,到时候,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边,顾夕颜也在交待端娘:“想办法让她们把账册舀到手……能偷偷还上的,都还上……不必把人逼急了,逼狠了。凡事给她留线希望,她就不会孤注一掷……现在还不是时候,能拖就拖……”
2200的加更!
(望着手指流眼泪,今天可是周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