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时口快。自信想一想,这么大的秘密你知道了,但是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连身边丫鬟都不能说。天天憋着,连睡觉都得紧绷着,不能说梦话泄露,你受得住?我是怕你憋坏了,不忍心呢。”
娇娇想了想,倒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只是仍旧气愤,掐了一下元元的脸颊,
“哼,这次饶过你。快说,你是怎么骗过那么多人的?”
元元笑了一下,连忙使眼色让丫鬟上茶。如今听风小筑里的内院丫鬟,都是长房翁氏派来的,也不怕她们出去闲言碎语。
“呵呵,说来简单。就是先在胳膊上绕几圈棉布——为的是怕瓷器渣滓扎到肉里。然后绑上一根脆木,这是为了声音好听。咔嚓一声,谁都以为我胳膊断了!脆木跟棉布中间藏一血袋。哎,时间太紧了,根本早不到好的材料装,只好用一点棉花吸了猪血。用瓷器一砸,把棉花里的猪血都挤出来了。”
娇娇只听了第一句,“扎到肉里”,脸色就发白了,要不是刚刚亲自检查了元元的胳膊白白嫩嫩,跟豆腐似的,她真是怕极了。气得用力捏元元的脸颊,
“以后你再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以后我打架再也不让着你了!横竖你要受伤,不入让我来!我还出了气呢!”
顾静媛翻了个白眼,
这要不是跟娇娇有十年的相处经验,深知她的为人品格,能听懂这话里暗藏的关心吗?谁能听懂!
“好啦啦,我知道了。这不,也就这么一回。还有下次么?”
娇娇想了想,也是。她知道元元胳膊完好,终于欢喜大过了被骗的恼怒,笑呵呵的拉着她坐在一块儿,跟一起以前没完没了的话。
“你母亲可了不得。跟顾家二房的人一起进宫,不知跟太后娘娘说了什么,没多久就把小妍送进宫了。她现在还变卖首饰,塞了不知多少银票给小妍,怕她在宫里吃苦!哎,你断了胳膊,她都没说过来看看你。”
顾静媛已经不去想那对父母了,笑着道,
“那自然不同的。妹妹进了宫,龙潭虎穴,自然需要银钱傍身。我呢,在桃花浦,想见我说一声就来了,也不急一时。”
守诚来时嘱咐的,娇娇是一个字也没听到耳朵里。他摇摇头,在一旁插嘴道,“娇娇,你别说了,看,元元都想开了。她都不生气,你个外人气呼什么!”
娇娇立马不干了,“我是外人吗?”
然后立刻指着元元,不服气的对兄长道,“你别听她说得漂亮大方,她心里恨得不行!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亏!被逼得自己砸胳膊,还躲在这个乡下地方!我敢打赌,她心里不知转悠多少鬼主意想报复呢!我说得对不对,元元,你快回答!”
顾静媛捂着嘴偷偷的笑,心里说别看娇娇脾气暴躁冲动的性子,其实啊,能成为好姐妹,好闺蜜,当真不是她们两个从小就是邻居、没别的玩伴的缘故。
当然,她也深深了解娇娇是个大嘴巴,要是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恐怕受惊的就是这个姐姐了。
“娇娇,你说的对,我心里啊,是有点怨。但怎么说呢,她们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爹娘,我跟像对待仇人对待她们吗?不能吧?所以,只好躲了,眼不见为净,她们省心。我也开心。”
娇娇有点不高兴,“那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元元看了一眼守诚,耐心的说,“现在跟高家坡不一样了。你跟我都是顾家人,以后出嫁能有一大堆陪嫁银子。是忍一时之气,图谋将来厚厚的嫁妆呢,还是现在就把自己的名声败坏得一干二净,想嫁都嫁不出去?”
这个理由么……娇娇自发认为是元元曾经说过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然的点点头,“等将来我也会帮你。我早看小妍不爽了。平素对我爱理不理的,我听见她身边的教养嬷嬷说我是庶的。跟我来往丢人。”
这一句话,娇娇是抱怨的无心之语,可守诚听了,心中疼痛——他和娇娇是同父同母,跟娇娇往来丢人,那跟他来往不也一样丢人?
而顾静媛,也因此对同胞妹妹的观感降到最低。
顾家本家内讲究什么嫡出庶出的就算了,那是百年大族改不了的陋习。怎么一家人从高家坡一起来的,也分个嫡庶?细讲究下去,顾静妍也未必出身高贵,是庶出的嫡出,就比娇娇好一点罢了,是不是要比嫡系嫡出的娴儿矮上一头?
顾静媛再一次觉得房氏就是个糊涂人,她的那一套根本行不通。也就爱妻如命的顾祈恩,当她是个宝,言听计从。本来打算用高老太压制,但想一想,没必要了。家里跟大闹天宫一样,自己也得不了好。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何苦?
顾静媛留娇娇和守诚住了几个晚上。期间守诚倒是提到刘家,大概意思是,刘家后悔了,有重提婚事的想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