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道之前,我问什么是道,我问什么是法,得道之后方知,万物所持皆为道,万物所循皆为法。正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世法世味通明了也不过三个字“知道了”。我知道了什么是道,但我说不出它具体的样子,我知道什么是法,但我不能描述的每一个规则。
我知道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定法成规,我知道那既是道也不完全是道,在道之上,还有天地之间永恒不变的法则,道与法既相辅相成,又互为牵制。我知道,推开那扇门后,既不是一帆风顺的登天之路,也并非潘多拉的魔盒。门后面是一个选择,一种可能。
此时,在程帛尧在沉思之中,而李崇安则抱着蓁蓁仰面看向天空,祝音峰顶,有一片淡淡白光罩下,不耀眼不明显,但却如纷披银光遍洒山野,沙石岩土、花草树木无不在这一片银光中泛起白芒。侧耳去听,半空之中似在洪钟传来,似自九天之上。
“玄关一破,天门即开,原来是这样的,格老子滴,道哥对人类也太好喽,老子登堂入室都没见有这反应的。道哥你不懂妖啊,妖修炼比人类更多了千难万险,你却对我等诸妖这么严格。靠,老子决定喽,老子要转世投胎去做人!”朱疵心道这也太欺负妖了,难道妖就不是应天地法则而生么,居然这么区别对待。
“这便是破玄关?”李崇安心向往之,原来这便是凡人得以问鼎天道时的动静。
“可不是,李崇安呐,你要加点儿紧,要不然赶不上程帛尧滴。不过呐,你也莫担心,毕竟你是他们几个的爷,你就是茅厕里的一块石头块块,他们也会把你堆到化神应劫,再说我看你身上有大气运嘛,比程帛尧还强几分嘞,你还是赶紧去找你的大气运吧。不过,依老子看,你的气运远不如另外一个人,那个叫啥张世永的,要说你做为李无涯、玄弭、道哥的爷,论起来你这气运就真不咋滴喽。”朱疵说完直摇头摆脑,然后看向蓁蓁。
蓁蓁瞪它一眼说:“过犹不及,张世永不一样,他应该是应运而生的,你道哥都管不得他。”
闺女和滚滚之间说话,李崇安向来只当没听到,这时他专心地看着天边的变化,只见须臾之间光收云散,祝音山又恢复原样:“尧尧要出来了。”
岩洞口厚重的雕花门是某位先生友情赞助,那繁复厚重的芝草卷云纹展露着令人惊叹的鬼斧神工,却只是山间杂木拼成,更令人感叹于先生的巧夺天工。芝草开卷云散,程帛尧站在门口顶着一张柔嫩的小脸儿含笑看向她的崇安少年和大闺女:“崇安师兄,蓁蓁,我破了玄关。”
“我知道。”蓁蓁抢在自家爹前面答应了,然后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叹气,冲滚滚招招手说:“滚滚,咱们又该去流浪了。”
“胡说什么,蓁蓁,有你这样对娘的吗?居然合着滚滚一起算计娘,你这丫头到底能耐大,连娘都敢算计,崇安师兄把她捉起来打一顿屁股。以后呀,只要她不乖不听话,咱们就抽她屁股。”程帛尧瞬间化身后妈,厉害兮兮地看盯着大闺女看。
蓁蓁缩缩脑袋,“嘿嘿”地干笑,这会儿的样子还真是像足了程帛尧小时候,李崇安见状揉揉闺女的脸蛋,蹲下来看着闺女问道:“你又做什么了,你要不说清楚,爹可真要打你屁股了。”
蓁蓁赶紧用小手捂住嫩屁股,连连摇头道:“男女授授不亲,虽然我是小孩子,可是我也知道害羞的。”
旁边趴着装不存在的滚滚正一阵阵冒冷汗,李无涯呀李无涯,你要知道你这辈子生成这么个破丫头,应该会恨不得当时直接把自己弄得神魂俱灭吧。
“修道之人还讲求这些凡俗的规矩吗?”李崇安笑着看向闺女,又侧眼去看程帛尧,只见她也是笑吟吟的,便知道自家闺女八成又是闯了点儿什么小小的破事儿。
“爹不谢谢我就算了,居然还要打我的屁股,太坏了,我要离家出走!滚滚,虽然我从前肯定跟你不对付,可打今儿前,我决定跟你一边了。爹难道不喜欢儿子么,爹难道真的不盼着娘再生个像我一样漂亮可爱的乖宝宝么。”蓁蓁自夸起来半点也不觉得脸红,当然人家上辈子在自己人面前就这样死皮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