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墨转了目光,笑:“你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
“我……”胡纶语塞。
千羽墨也不理他,摇着扇子慢慢的走了。
人群渐散,天香楼的掌柜领着雇工进楼参观了,就连晖国公子也找了个借口溜了,各小国的来人更是去别处看热闹了,唯剩下茳国公子一行人立在原地,没人搭理。
有心上前找茬,怎奈那几个雇工也不是好惹的,再说他们也发现了,这是在无涯的地盘,人生地不熟的,搞不好就得吃大亏,反正来无涯亦是打算玩乐,待找机会,再去拜拜无涯的王后,讨些脸面是要紧。
眼看着夕阳西下,估摸着怡红楼的姑娘们又要开工了,于是摇着扇子,往灯红酒绿处而去。
有人看见,他们踅进了一条小巷。
然而再也没有人看见,他们从那条小巷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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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开心的一天,可是到了晚上,那二人吵起来了。
原因很简单,洛雯儿决定天香楼开张后就搬到酒楼去住,千羽墨坚决不允许。
于是唇枪舌剑,看得胡纶胆战心惊。
他自是站在主子这边的。
本来嘛,一个女人,独自住在酒楼,这成什么样子?虽说是女扮男装,可是日子久了难保不露馅。再说,她身为一个女人,不在别院里等着主子,还要主子去酒楼看她么?而最最关键的是,主子现在若是看不到她,就会心情不好,就会寝食难安。而且,根据他的最新发现,他觉得主子在宫里忍了那么七天,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让她觉出他的重要性,结果今日突然出现,你瞧,多光彩!多拉风!什么事不都结了?可是她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她那脑袋难道是个木头疙瘩?
洛雯儿的脑袋当然不是个木头疙瘩,她之所以强烈想要搬出去,是因为她找了工匠在酒楼的一个房间的墙上凿了个洞,正琢磨着弄个带密码锁的门装上去。连制锁的人她都想好了,就找那个天下第一巧手丁子峻。
将来,她要把赚的铜钱换银子,银子再换金子,换珠宝,都藏到墙里头去。
银庄是信不过了,到时再来几次她前脚存,后脚莫习就把银庄买下来的事,她是受不住的。虽然说二人要四六开,可是谁知银子到了他的手还能不能拿出来?还是放在自己身边保险些。
而那个房间就做她的卧房,她睡觉都要搂着钱柜睡,这样才踏实,可是莫习偏偏反对。
他凭什么反对?
“你吃我的,穿我的……”
“莫公子,我很快就可自力更生了。若是你非要我留在这,岂非还要啃你的肉,喝你的血?”
千羽墨的唇动了动,却是没有说话。
这还是洛雯儿第一次看到一向巧舌如簧的莫习竟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她有些得意,可是不知为什么,还有一点隐隐的不安。
“你一个人,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婉莹会跟我去,还有……”
话至此,忽见千羽墨绷紧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这顿时让心中的不安变作警醒。
从开始争吵到现在,千羽墨一直端坐桌边,单臂架在桌上,手里捏着扇子。而这会改了个姿势……斜靠在椅上,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摆弄着扇子,一副悠闲模样,再开口时,已是换了话题。
“酒水都备好了?”
“就是你上次带我去的那家,已经说好了,每日两桶,天亮前就送来。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自己酿的好,只不过眼下没这人手,以后再想办法。”
千羽墨点点头,又问:“碗碟也都准备齐全了?”
“早就齐全了,用的是奉兴窑的。”说到这,皱了眉:“若不是你把酒楼弄得那么豪华,我根本就不用出这么多银子置办碗碟……”
千羽墨依然点头:“银子是我出的,不过你既是说了,现在便记你账上……”
“你……”
不给她发言的机会,又连问了几句,方慢悠悠道:“还算周到,不过你好像落了最重要的一样……”
洛雯儿仔细想了一番……似乎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就算暂时漏下的,也是无关紧要的,若是需要,日后经营时再补上,还会有什么“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