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云裳一直很安稳的在莲心小筑里,和莲准下下棋,喝喝茶,到了春末夏初的时候,那一道似乎已经被众人遗忘到脑后的圣旨终于发挥了它的效力。这一日,云瞬正在和香香,旻言,莲准三个人打麻将的时候,魏公公就带着一副尖细的嗓子在外头喊了起来。
“无忧公主,出来接旨吧。”
云裳正摸着一张发财,一点犹豫也没有的打了出去,“绿皮箱子,发财一只。”
香香屁股都离开了椅子,瞧着圈子里的牌,喃喃道,“坏菜了,坏菜了,小姐,你的催命符到了。哦,发财不要,幺鸡。”
旻言脸色也是一变,“小姐你想想办法,外头有人来了。幺鸡?碰一个!”
莲准抛出去一张七万,云裳脸上绽了一朵花出来,开心的将面前的小城墙推了一把,“胡了,一三七,独胡这一张!莲准,谢啦!”香香和旻言低头瞧了半天台面上的牌,无语的打开各自的小荷包,将里头的零钱拿出来放到得意洋洋的小姐楼云裳的面前,只见,云裳面前的小零钱堆儿已经鼓成了一个小山坡,看起来,她今天晚上很有收获。
莲准笑眯眯的看着她,云裳舒展了下筋骨,活动了半天腰眼,往外挪步,道,“魏公公大驾光临,香香去开门。”
哪里用开门啊,云裳的莲心小筑根本就是在白天的时候完全四面八方的敞开着,按照云裳自己的说法来说,这种大门的开法,就是开门纳四方财,气吞八方红事!
外头魏公公已经站在了她的大院里,云裳见到魏公公,客客气气的一笑,“魏公公,您来,是给云裳带来了什么好的消息么?”
魏公公一脸的可惜,对着云裳笑眯眯的笑脸,也说不出来什么个所以然,只能也客客气气的说道,“奴才给公主殿下送来的,自然是好的,无忧公主接旨。”
云裳屈膝跪地,“云裳接旨。”
魏公公将旨意宣读了一番,大概无外乎是告诉云裳,她出嫁的时间,以及出嫁时候的注意和需要准备的事情。
云裳听了,依旧是淡淡一笑,双手举过头顶,“云裳谢旨隆恩。”
魏公公舔了下嘴唇,将手中的圣旨掂了一掂,这轻薄的圣旨在他的手中只是一张纸,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一个重要的不能在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是关乎一个女子一辈子的大事。
云裳接过圣旨,拉着魏公公的手,熟络又不失亲热的说道,“魏公公,又劳烦您了,大老远的过来,来,香香给魏公公……”
“不用了,不用了呀,云裳公主,”魏公公脸上有着一点不舍和歉意,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就这么一瞬的表情的变化,云裳也感到十分的感动,因为在这个宫廷之中,能够有人对这自己流露出这样一个真诚,毫不做作的表情来的时候,云裳怎么能不感动。
“这大概是老奴最后一此给您传旨了。云裳公主,您,您……您要多保重啊。”他这个您字在唇间踌躇了很久,才将最后的那几个字吐了出来。
云裳感受到他话中的真诚,点了点头,还是接过了香香递过来的红布包,红布包里头是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子,而且当真是一块雕刻的很精致的金佛,眉眼都栩栩如生,连佛身手上套着的珠串都刻得淋漓尽致,当真是各种极品。
魏公公拿在手中,反复把玩了很多次,脸上带着强烈的喜爱,却也有犹豫,云裳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安慰性的道,“您也说了,大概您这一次是最后一次给云裳传旨了,所以,这就权当是当个纪念,您,不要推辞了。”
魏公公只好接着,揣在怀里,在临离开的时候,转过身对着云裳低低的快速的说了一句什么,声音之小,让除了云裳之外的人没有第二个听到。
但是云裳却听了个满耳,对着魏公公微微颔首,两人眼神碰撞,似有什么莫逆达成。
三天之后,一顶大红的轿子停在了莲心小筑的门口,云裳已经穿戴整齐,满头的珠翠霞帔,娇艳非常,文先生从一早上就站在她的房间门口,而本来最应该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美男子莲准却揣着手在自己的房间里对这一本棋谱好好地参悟着,似乎外界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和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