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肃武皇帝作决定,在蠢儿子和儿媳妇无暇顾及的情况下,沈观潮一行人被安排在王宫的客房住下。等到蠢儿子明白发生什么事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蠢儿子看着沈观潮时,如同看到死了的亲爹一样的表情无疑让肃武皇帝十分爽快。
在丰盛的晚餐过后,各人各自回房,蠢儿子和儿媳妇则就今天白天没有讨论出结果的事情继续打开门来争执。肃武皇帝在门口暗暗吐槽两句“我儿子怎么能这么蠢”,“儿子这么蠢到底像谁”之后,叫侍女哄两个弟弟睡觉,自己则洗漱过后趁人不注意钻进安排给沈观潮的客房里。
按外洋人的习惯,房间是三间一套,客厅、书房、卧室,这时候按沈观潮的习惯,应当已经睡下,就算因为路途奔波而有些不适睡不着,也应当在书房。沈观潮这样的人,既然打算出洋,就会事先把洋文学好,所以就算书房因为他们临时到访没有准备汉文书籍,也应该正捧着某本“黑暗时代戏剧”惬意观赏。
但是,肃武皇帝一蹿进去,便在客厅里看到正在沏茶的沈观潮,见他进来,沈观潮慢慢悠悠地将水从公杯里舒缓地分置入茶盏中,撇口甜白盏在烛光之下充分地将茶汤衬托出金辉来:“静夜无心入眠,来饮杯茶否?”
肃武皇帝:卧槽,沈观潮不愧是老子的好基友啊,果然不止一辈子。
坐下,捏起甜白盏将茶啜吮入唇齿之中,饮完屏息,茶香仿在肺腑间回旋,然后呼气,香气萦绕之间,舌底生津,甘甜感充斥于口腔中:“还是夜来香。”
“陛下,容臣问您一句,您是怎么到这步的。”沈观潮说着,又给甜白盏里添上茶汤。
“哪儿还有什么陛下,至于怎么到这步的,嘿,在我还没弄明白时已经到这步了。不过,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肃武皇帝觉得自己没露出什么纰漏来,遂有些好奇。
沈观潮含笑:“王宫里的布置太眼熟,起先我以为是安亲王布置的,遂与侍卫说了几句,没想侍卫说是王储殿下。至此方生疑惑,再细细察看一番,便可窥见陛下惯来行事的路子。自然,那也不能完全确定,叫我确定的是,陛下趁夜来找我了。”
肃武皇帝:……
有个这么知我的老伙计,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肃武皇帝半晌半晌,端起茶盏再满饮一口,然后长叹一声说:“我是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际遇,上辈子作他爹,给他收拾烂摊子,这辈子作他儿子,还照样给他收拾烂摊子。人活到我这份上,也够可以的了。”
虽然沈观潮也觉得这是个挺悲伤的故事,可事实上,他一点出同情不起来,反而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肃武皇帝:……
等沈观潮笑得差不多后,才复问道:“那以后,陛下,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教好弟弟给蠢儿子接班,这么个破地儿的国王,我可一天也不想当。上辈子为江山社稷还没当够牛马吗,好歹上辈子是为吾国吾民,这地儿我可从来没当是吾国。”肃武皇帝气哼哼的,更别说这地方的食物还那么差劲,想吃个大米饭都贵得跟吃银米金米似的。
沈观潮听肃武皇帝说完,轻“哈”两声,道:“我怎么看都不觉得理查德会是个能接班的样儿。”
“还有萧煦,那个看着就是个可造之材。”肃武皇帝说罢,就开始谈一下对萧煦未来的教育方式,以及理查德这个混帐弟弟的处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