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是一种水浇不熄的毒火。”方秀娓道:“配方出自南宫世家,但更可怕是他们的对敌之法,以人命换人命的自杀方式去毁灭敌人,甚至以三五条人命换一个,亦是在所不惜,死士由慕容、南宫两大世家的门下武士合组而成,交由南宫世家统领,那批人有十几组,近百人的大组合,三位也就是他们要杀的主要目标。”
“听说江湖中有一种特殊配制的毒火,”席一山道:“中人之后,很难熄灭,是一种恶毒无比的暗器,三位是他们预定对付的人,可要特别小心才成。”
“大家都得小心!”大悟大师道:“这种奇毒之火,除非事先早有防范,一旦惹火上身,可是无法施救,这方面,得花心思才行,数十年苦练的技艺,一旦被一把毒火烧死,不但有角师长厚望,也觉得大为不值。”
方秀娟道:“除了这些杀人组合之外,我也发现明月观中的高手。”
明月观中的杀手,技艺如何?现场中无人知道。
“我相信三位的剑术、刀法,不会输给明月观的金牌剑手,”开口的是方秀娟,接道:“但四个身具奇术的高手,已逾越了武功技艺的范畴,对她们精湛的刀法、剑术,能不能破解,晚辈不敢妄言,但我听师父说过,内功精深、技入化境的人,可以对抗术法。”
谁都听得出,这番话有些勉强,志在激厉人心。
“任何惑人的术法,都和心魔有关。”大悟大师道:“佛门禅定心法,是对抗奇术的要策之一,至少可以保持心神不乱,如若诸位有兴趣习禅定心法,贫僧可以提供一点心得。”
“要学,要学,”段飞道:“大师肯指点,在下先行谢师。”
“玄门之中,也有入定心法,”飞云子道:“只不知这释道两门心法,是否有不同之处?”
“这一点,老衲不敢妄论,”大悟大师沉吟了一阵,道:“但万法同源,纵有不同之处,也是大同小异。”
大悟大师道:“佛门的禅定于心,是一种净心术,能保持心情平静,不受幻象引诱,但用不着放下手中之剑,仍可挥剑对敌。”
“佛门禅机深奥,似非玄门能及,”飞云子道:“道家打坐入定,是一门修持的学问,要专心一志,心无杂念,能入物我两忘之境……”
“佛、道两家修心法,各有所长。”柳三郎突然在室中出现了,就站在方秀娟和绿小书的身侧。
室中一流的顶尖高手,都不知他何时进入了室中。
只此一桩,就使人有点惊恐莫名,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你身侧,形同鬼魅,要杀人岂不是易如反掌?简直是防不胜防。
“禅定心法,可保住人不为幻象所诱,”柳三郎道:“也可保持技艺不受影响,但真能抗拒术法的,还是本身技艺的修为。”
“柳门主说得太笼统了,”大悟大师道:“可否说得具体一些?”
“好!我举一个例子说吧。”柳三郎道:“飞剑,也是术法的一种,在役物的奇术中,可以使一柄长剑盘空飞舞,追踪杀人。”
大悟大师道:“贫道听过这种传说,莲花教中人,都有这种本领。”
“很大的不同,莲花教是邪术,役用的都是纸刀、纸剑,”柳三郎道:“靠符咒役使,但役物术用的是真刀真剑,可以伤人,也可以杀人,也需要人的意志力……”
“大师,”柳三郎接道:“以你和道长的成就而言,你们手中的刀剑,就不难毁或击落飞剑,技艺有高低,术法有深浅,这中间的分野,才是关键。”
飞云子还是不很满意,原想再追问下去,但却被大悟大师示意阻止。
张凤搂在四个年轻大汉护卫之下,快步行了进来,道:“众位,我替你们准备了一辆蓬车,上面有将军府的招牌,可以畅行无阻,三圣门不太敢招惹将军府,敌人来得太快了,原订的计到,恐得改变一下才成……”
“正要和三爷商主,”柳三郎道:“原订的计划取消,三圣会大批人马入金陵,用心在追杀段公子、和尚、道士,诱敌之计也就用不着劳动他人,由我们自己承担,三圣会此番出动大批杀手,我们要避实就虚,不能硬拚,邓家山庄,是未来接收三圣门各处分会的主力,以维持江南武林的宁静局面,不可过早介入这场大火并中。”
话说得很明白了,邓家山庄在金陵的人,不能卷入这场大搏杀中,这是江湖中第一流高手的对决,技艺不到水准的人,参与此战,只是自白的送死。
事实上,张凤楼也很明白,邓家山庄隐匿江南的一点力士,只熊和三圣门下面的武士们周旋,碰上对方的高人杀手,根本无能对抗。
“好!我知道,出动了也顺不上忙,”张凤楼道:“但一般物力,人员接应可支持,略效绵力。”
“最需要的是三爷的传讯网络,随时把消息传给我们,”柳三郎道:“当然,也需要散布各处的接应,及时的补给食物,以保持体力。
柳三郎笑一笑,目光转注到段飞的脸上,道:“段公子,咱们兵分两路,希望明天黎明时分,把三圣门的人引诱到湖岛之上,方姑娘告诉我,那地方藏身不易,最好的藏身方法,就是扮作三圣门的武士,希望明日的一战,能打出唐虹的原形,也揭开湖岛上息隐高人之秘,及宋太祖收藏武林珍品中,除了一瓶九九回生丹,还有些什么宝贝。大师、道长请助段公子一臂之力,我有方姑娘之助,再加上小书三位,小心些,可应付了。”
“道长我和大师,可要恢复本来面目?”飞云子道:“除了让三圣门中追杀进湖岛之外,再也想不出一个诱敌办法了。”
“以绝情仙子之精,慕容长青的多疑,大师和道长以真正身份出现,除了会立刻引起他们在场高手全部出动,群攻之外,也会引起两人怀疑,引他们入湖登岛,恐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柳三道:“这个办法不好。”
“此事太不易,”大悟大师道:“柳门主有何高见?”
“掩去本来面目,最好把你那柄戒刀,也换成一般的单刀,”柳三郎道:“遇上一个来历不明的顶尖高手,引起三圣会慕容长青等三位首恼人物的心态是错愕、惊讶,希望能追查个水落石出,引他们进入瑚岛的机会就很大了,如果三位的身份暴露,引起他们的是浓重的杀机。”
“对!真是一语提醒梦中人,”飞云子道:“我们早已列入了三圣门必杀对象,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恐还没说上一句话儿,他们就下令全力出手了,且将是四面八方约合围上来,绝不会给我们引君入湖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他们对我们心存疑惧,决不会人潮而至,”段飞道:“这件事,要仔细的策划一下才行。”
“第一,人数要减少,三个人同去,无疑是表露你们的身份,大师、道长走一起,”柳三道道:“一把刀、一柄剑,也会引起他们的联想……”
“柳门主的意思,是一个人单独行动了?”大悟大师道:“贫僧愿为诱敌之饵。”
“一个人现身最好,”柳三郎道:“我可没有说单独行动,事实上,三位连在一起,有如圆性大师、龙云道长、邓庄主三位老人家联袂行动一般,大概可以挡得住江湖上顶尖百手的联合围袭,至少,可以破围而出把行动联合一处,一日一遇上大变,方可联手对付,只要稍为花心思,就不难行动仍在一处,但看上去却是只有一人拒敌了……”
“另外两个人扮作三圣会黑衣武士,混在他们之中,”段飞道:“既可随时支持,方可监视现场变化,苦思应付之策,只不过,三圣门约束下属很严,要冒充他们,就有些危险了。”
“事情难一点,但不是太难,他们人数很多,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柳三郎道:“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不能冒险,一旦拆穿,不但白费了一番心血,而且也误了大事,”
“我先走,”柳三郎道:“咱们在湖岛再见。”带着方秀娟、小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