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剧烈,仍未平静,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跟着我做什么?故意吓人的么!”
流音嗤笑一声,十分欠揍地道:“我可没有跟着你,我是在你走到这里之后,随便一走就走了过来。怪只怪藏玉妹妹你脚程太慢。”
我郁闷至极,回头一步迈进屋里,尽最大努力身手敏捷地猛地关门。
流音一根手指按在门扇,轻轻松松地阻止了我关门的动作。我几乎跳脚,奈何跳不起来,气急败坏地吼,“说!你究竟有何目的!?”
流音眸色深沉,嗓音喑哑,“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视线在我身上逡巡,一路往下……
我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抬手握紧衣领,结巴着说:“什、什么目的?”
流音呲牙一笑,拿折扇虚指我的腿,“藏玉妹妹,你该换药了。”
我,“……”
房门关上,我在客房的床沿坐着,沉着脸将裤腿卷上。流音屈膝在我身前蹲下,抬手托住我的小腿,放在他膝头。温热的手指触碰□的肌肤,我变得有些僵硬,他抬头看我一眼,淡淡地说:“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医者仁心,济世救人,姑且可以例外。”
他低首凝眉,为我拆开夹板,查看伤处。
而我半晌才反应过来,“医者仁心,你是在夸你自己么?”
流音手上动作如行云流水,谦虚地说:“否。我是在讲述事实。”
我差点想踢他,却一动也动不了,流音稳稳按着我,“别闹。”
我悻悻地说:“我摔断腿,还不是因为你。”
“你要不跑,能遇见强盗,能摔下马?”
“你若不点我穴道,我遇见强盗也不怕。而且,”说到此处我还是有些负气,“我遇见强盗,打不过也可以跑,不会卸了人家两只手。”
流音立即凉凉地道:“那是他活该,不取他性命已算轻饶。”
我哼一声,“反正是你先欺负我的!”
他丝毫不让,“是你先不听话的!”
我大声说:“是你先把我打晕的!”
“那是怕你出事。”他头也不抬地说,“曲鹤鸣绝非善类,你若有不测,我去哪儿哭?”
我,“……”
流音的手轻轻一滞,接着便轻描淡写地说:“你师父把你托付给我,你若出了事,我没法向他老人家交代。”
我还想着他方才的话,隐隐觉得哪里不寻常。突然一声喀嚓,腿骨就传上一阵剧痛。痛感自骨髓深处出发,一路激进地冲到头上。直痛得我五官移位,两眼发黑,冷汗涔涔。
缭绕不绝的惨叫声中,流音扳着我的腿,嗓音轻飘飘的如在梦中,“这几日你太不听话,强行走路,导致腿骨不正,我重新给你接回来。”
我惨叫完,前额上全是冷汗,牙齿都不能自抑地上下打颤。转身扑在床上,咬住牙齿,攥紧拳头,一下下地捶床。
流音用甘草水为我清洗了小腿,上药,上夹板,结结实实地包扎住,还打了个蝴蝶结。他起身净手,复过来床边坐下,拿帕子给我擦额上冷汗。我躲开,他强硬地扶住我肩,让我看向他。
泪眼朦胧中流音神情严肃,用帕子为我擦眼泪,声音放轻了道:“上了药,过会儿就不痛了。”顿了顿轻笑,“莫要捶床了,捶坏了要赔的。”
我呜呜地说:“疼!”
流音张开双臂,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疼就来这里吧!”
我十分感动,一拳向他捶去,正中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