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
诀衣听到神侍说时辰,转头朝窗口看去,天明前的黑曾经最是让人觉得充满黎明的希望,而今日却让她觉得无望。在未知的黑暗里,她的夫君正在一人面对着她想象不出来的痛苦,她心知他有难却无能为力,这般看不到希望的日子让她心疼的无以复加,她不知自己能为他做什么,若是帮了倒忙她必然悔不当初。他告诉她的话,她全记得,也明白他说的对,她应该依照他叮嘱的做,可她是他的娘子,让她如何能冷眼旁观,岂非与陌生人一般,心痛的感觉让她无法对他不管不顾,可要如何帮助他,她完全不知道。
“娘娘,你不要难过,圣皇是异度世界法力最高强的神,他一定会把大劫平定的。”
八个随身神侍还不知道帝和被种下魔性的事,在她们的眼中帝和与诀衣之间又出现了奇怪的事,好好的圣皇眨眼不见了,就如同两年前莫名其妙对娘娘冷淡无情。今儿好好的赏月怎么说走就走了,害得娘娘如此伤心难过,她们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娘娘因为气急而晕倒。
原本神侍是想安慰诀衣多想想异度大劫,也许专注眼前的大事能让她不要去惦记离开的圣皇,却没想到她的话反而让诀衣的心更疼了。她们不知道异度为何出现大劫,但是诀衣晓得,这个大劫不是别的事,就是她的夫君走向魔者的坎坷之路,看着天地变色,她的心宛如有尖刀在割,那是她的夫君在逐渐离开她,离开三十三重天里的神位,从前不在意是不是入主佛陀天,可如今若离开了佛陀天,他的命运将要彻底被改写,她如何能不在乎溲。
诀衣滑出眼眶的眼泪让神侍们慌神了,突然的昏倒,由突然的眼泪,这样的圣后娘娘是她们没有看到过的,脆弱的让她们不知如何宽慰,或许对于每一个女子来说,心中有爱了,便有了软肋,有了让人无法止住的软弱。
“娘娘……”
“圣后娘娘,你不要难过。恧”
“娘娘,我说错什么了吗?”先前说话的神侍一脸慌恐的跪在了地上,“小仙该死。”
诀衣眼泪不止,微微摇头,她的悲伤与她们无关,她们爱护她的心她从不怀疑。她只是很想念她的夫君。
“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神侍们还想继续留下,纷纷喊着诀衣。
“娘娘?”
“娘娘,我留下来吧。”旒宜看着诀衣,“我保证不发出一点声响,就像我不存在一般。”
“是啊,娘娘,留下我们俩个吧,你的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
诀衣摆手,“怎么,不听我的令了吗?”
“我们……”
八个神侍到底还是离开了房间,剩下诀衣一人在房间里静静的靠着床头,帝和在一年前曾离开过帝亓宫,那些日子里他一定在寻求解决体内魔性的法子,遍寻不得,他已无力,她怕是更加不可能了。或许,唯一的法子是佛陀天的那些人来帮帮他,可他们身处异度,要如何向那些人求助呢?恐怕眼下能为他做的,就说如何让他们尽快的回三十三重天,别无他法了。
诀衣冷静下来,想着如何离开异度世界。纵然难如凡人登天,却不可不试,稍纵即逝的机会往往只在一瞬间,她切不可掉以轻心,也不可放弃唯一的法子。
一天天,诀衣在宫中等着帝和,等着三十三重天里他的老友发现异度的异常,她无法将帝和的状况告诉他们,只能哪儿都不敢去的等着他们来主动找她,这样不知尽头的等待让她心里寝食难安,但是唯一。
日,一日,再一日……
诀衣哪儿都不愿去,每天所做的事亦是单调得让神侍们觉得甚是无趣,不是在经阁查阅书卷便是在准备去经阁的路上,似乎没有了帝和,她疯狂的迷恋上了览尽天下书简,以借此来忘记帝和给她的伤痛,神侍们安慰了好几次亦无用,甚至还被她吩咐到经阁外面等着,没有她的传唤不得进去打扰她。绅士们在门外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能出宫去寻帝和,让他回来看看,他把娘娘伤成了什么样子,他们的圣皇怎么会变成如此让人失望。
“圣皇真是叫人好生失望啊,他的心底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为何好端端的要离开我们娘娘,这到底哪一出是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