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
张恒找来些艾草、茱萸之类的驱虫草,在院子的各个角落中燃烧,希望可以最大程度的驱除蚊虫。
关中的秋天,蚊虫猖狂的很,很多时候,张恒睡到半夜就被蚊虫咬醒,不得不把床铺搬进空间里去睡。
“据传说,当初司马相如做客卓王孙府邸,就靠弹了一首《凤求凰》就拐走了卓王孙的宝贝女儿……”张恒琢磨着今天晚上自己是不是也该跟司马公学习学习?
不过,张恒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琴技只能算是勉强合格而已,根本不能更情圣相提并论。
“秋菊……过来一下……”张恒烧完最后一点艾草,刚好看到秋菊端着些蔬菜从走廊中经过,想着今天白天秋菊应该是一直在嫂嫂左右,张恒心中一动,就将她叫过来问道:“今天夫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回禀主上,夫人今天就是穿了一件新衣服……别的倒没有什么!”秋菊答道。
“哦……”张恒挥挥手,让秋菊自去忙活。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张恒轻轻吟了一段《诗经。召南》中的这句著名的描写男女幽会,偷情的诗句,心如猫抓。
从秋菊那里,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这让张恒略略有些失望。
“嫂嫂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呢?”张恒凝望着浮现在天空中的启明星,想着自己的心事。
昏暗的油灯在晚风中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望着铜镜的自己,赵弱水轻轻挽起自己的长发,如绸缎般顺滑光泽的青丝,绕在手心中,一缕缕勾动在手指。
褪下身上穿着的罗衣裙,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袒露在空气中,鲜艳的肚兜藏不住饱满坚挺的双峰,竞欲破布而出。
“叔叔说,若在七月七,凡间的女子身着盛装,向牛郎织女奉上时令瓜果,便可心想事成,幸福一世……”挽起长发,盘在头上,插上簪子,再换上崭新的衣裙。
镜中的女郎,恰是风华正茂,风姿绰绰,面若桃花,眼若秋水。
“我这是怎么了?”看着镜中的自己,赵弱水若蒙雷击,仿佛在瞬间惊醒,七手八脚的脱下刚换上的新衣服,穿回平日里自己常穿的布衣。
“我只是个寡妇……”赵弱水对着镜子喃喃的道:“而且还是个克夫克父母的寡妇……实在不该有哪些妄想!”
“幸福又如何?”
“不幸又如何?”
“只要叔叔能平平安安,阿妹能快快乐乐,我就满足了……”
赵弱水拿起那套新衣裙,准备将之放回橱柜的时候,她却又忽然极为不舍,在挣扎了许久之后,她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将那套鲜艳的衣裙放回橱柜中,关上柜门,她就仿佛虚脱了一般,靠着橱柜滑落到地上。
心中自是有千万种情绪,一会酸,一会痛,理智告诉她这是对的,但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是闪现着叔叔轻薄着自己时的画面,闪现着叔叔的模样。
一行清泪,不知不觉在赵弱水的脸颊滑落下来。
“嫂嫂……”门外传来了张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