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雪huā,开始从天空中一点一点的飘下来。
转眼之间,整个大地都被妆点上一层白色素裹,远远看去,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天朝太祖的用词,形象非常。
“东家,您看这样怎么样?”高老七冒着风雪,带着几个同村的佃户在后院中折腾着。
今天已经是十月的最后一天了。
距离张恒亲迎之日,也不过三天,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张恒的新宅子”现在还是个毛坯子,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将新房布置到老宅子里。
高老七,就是带人在忙着布置新房。
“不错!”张恒走过去,看了看,老实说,对于这些琐事,张恒并不在行。因此也只是随便看了看就点头道。
“老七,你明天去县城买些酒水回来罢,”张恒吩咐道。
现在买酒,不像十几年拼了。
除了自己家里酿的酒之川”士农工商,要是想买酒,就只能去官府衙门出高价买了,而且,还不一定能买到!
汉室对于酒类,是持能少酿,就少酿,能不酿就不酿的态度。
这年月,天下人的口粮,都吃紧,自然没有那么多粮食酿酒了。
因此,在官营酒类的政策之下,每个县每天可以出售的酒是有配额的,除非天子下诏,在某些特定的日子开放酒禁,否则,要买到酒,就必须有关系,还要起来的早。
像这个事情,本来,张恒是可以托王城去办的。
但是,张恒不愿意什么事情都去麻烦人。
特别是像这种只要早些去排队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张恒深知,手上的资源”要最大化的利用,不能随意挥霍。
“诺!”高老七点点头,记了下来。
这几天是高老七近十年来最轻松的几天,他甚至计划着改回自己的本名。
毕竟,当初用高老七这个化名,是迫不得已。
如今既然能洗清罪名,那么当然要改回本名了。
特别是,高老七跟秋菊还计划着在春天成家。
张恒在后院看了一会之后,就又披上一件蓑衣”去牲口棚视察了一下”这下雪了,牲口棚的保暖条件必须要做好,明年春天,张恒就指着这些牲口来耕地了。
因为高老七去负责忙活布置新房和婚宴所需要的种种准备去了,所以,这些牲口的伺养和照料,现在是秋菊在负责。
不得不说,秋菊是个能干的女人。
张恒在牲口棚里巡视了一遍发现,牲口被她照料的非常仔细,地上也都铺好了一层干净柔软的秸秆。
张恒知道,除了小马驹小明非常聪明在张恒的训练下已经懂得让自己的马栏保持干净整洁,不会弄得脏兮兮的之外,其他的牲口,就没有这样听话了。
通常”栏里的秸秆和粪便一天不清除,就会惨不忍睹。
但张恒现在所见,整个牲口棚却是干干净净,非常整洁。
可以想象,荐了照料好这些牲畜,秋菊huā费了多少心思。
“老七命好啊,能找到这样一个贤惠的妻子!”张恒也不由得感慨起来。
从牲口棚里出来张恒就看到,在雪地上,几辆简陋的牛车载着许多杂物,冒雪朝他家而去。
“敢同,这可是张恒讳子迟先生家?”
张恒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些牛车上一个男子高声问道。
“恩!”张恒颇为疑惑,点点头,上前问道:“我就是张子迟尊驾是?”
那人一听,立刻从牛车上下来深深一揖,恭敬的道:“在下乃是宣曲任氏的家奴,我家主人听说,公子近日大昏,就命小人,送上薄礼,还望子迟先生笑纳!”
这人说话”倒是非常得体”谈吐之间,也颇懂得分寸,看得出来,受过很不错的训练。
张恒看了看那些牛车上的东西。
坛坛罐罐,大包小包的,倒是不少。
“都是些酒水、腊肉以及牛羊肉!”这人笑呵呵的道:“我家主人,与先生嫂夫人,相交莫逆,知道先生正缺这些东西……”
张恒点点头。
“这样看来,那个任夫人,倒是蛮懂得做生意的!”张恒也不由得赞了一声。
自古以来,权钱交易,就是商人们屹立不倒的法门。
但是,当官的”都是既要作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主。
所以,直接送钱送物,寻求帮忙,那是蠢货才干的事情。但凡有点智商的官员,都不吃这套!
上上之策,当然是投其所好,送其所需了。
像什么生日,结婚一类的红白喜事,才是权钱交易的高潮。
张恒也不是什么刻板的圣人”见了这些东西,稍稍想了想,就挥手道:“都拿到屋里去罢!”
权钱交易,虽然滋生这个世界最黑暗,最肮脏的事情。
但是,在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身处权力场,没有人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