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升下马,将唐冠抱下。
常鹰也提起小七翻身下马。
“怎么不走了?”唐冠微感好奇,突然眼前一阵火光亮起,只见有士兵手执火把纷纷下了城楼。
“陈御史,久违了!”一中年男子笑呵呵的声音响起。
陈允升听到这个声音,拱手道:“徐将军,没想到今夜是你守城”
未见其人,先闻其音,看来两人是相熟了。
话音一路,士兵身后走出一名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人。
这人刚一走过来,便望向唐冠说道:“这就是那唐去病?”
陈允升紧了紧唐冠的手,眉头一皱,这徐春运不过是个从七品的翊麾校尉,不过巧的是他与唐维喜当年为官之时,有些摩擦。
唐冠却不知此节,只道是陈允升的朋友,开口道:“伯伯有礼,学生正是唐去病”
长安城中大小官员得知唐冠家世后,位子高些的官员还没什么反应,可那些底层老官却反应各不相同。
凡是在高宗年间任过职还未撤走的小官,对这唐维喜还是有印象的,听闻他家出了个才子,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果然徐春运听到唐冠这么说,冷笑道:“这声伯伯高攀不起”
听到这话唐冠立即意识到不对,尴尬一笑,又瞥了下陈允升表情,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朋友。
“宰相都让我叫伯伯,你还不稀罕,难怪这辈子看大门!等老子见了武则天,让你看大门都没的看!”
唐冠心下一转,这刚到长安兴奋劲还没过,便被人一盆冷水浇下,当即望了望这人模样,只见是一体型略胖,脸上还带有一丝婴儿肥的中年人。
“你做反派就做反派吧,你还把他写在脸上!”
看到这唐冠不由暗暗一笑,这家伙长得可真是奇葩。
好在陈允升有要职在身,这人也没有多做纠缠,当即放开道路。
常鹰与他擦肩而过,像是无意般侧身碰撞一下,徐春运也不在意,几人牵马直直走远。
“啊呀!”直到他们走远,徐春运突然肩膀一阵剧痛传来,不由惊呼出声,就像是突然被某种毒虫叮了一口,麻痹感布满左肩。
“将军!”旁边士兵纷纷围拢,茫然不知所措。
......
内城街道比城郭又宽几分,可唐冠却没有心思看周围环境,有些不悦。
小七却兴奋不已,左顾右盼,但陈允升小声吩咐不准吵闹,这才只看不说。
长安有南北七十二坊,两坊又成一市,虽是深夜,路上无人,可光看周围摆设就让小七大感新鲜。
常鹰走在唐冠身后,见唐冠模样微微一笑,上前小声道:“怎么,这就不高兴了,那家伙也不舒服”
听到这话唐冠眼前一亮,望了望常鹰,常鹰咧嘴一笑不再多说。
一路走来,他倒是对常鹰不再陌生,知道常鹰多年厮混战场,虽然模样略显沧桑,但实际不过是二十多岁年纪,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
古人以生死见交情,尽管常鹰是提供保护的一方,可对唐冠和小七也有了一层特殊的感情,当然这也可能源自他作为军人的战友情节,在战场上能够相信的也只有身边的同伴了。
唐冠虽然不知道常鹰做了什么,但听到这话就心中一乐,不再恶心,也像小七一样四处扫量。
不一会功夫,几人行到一片宅邸跟前。
常鹰望了望这宅邸,松开小七的手,抱拳道:“御史,常鹰就送到这了,明日一早便要去军中述职,你们早早歇下吧”
听到这话小七和唐冠不由一愣,陈允升似乎早有预料,拱手道:“常侍卫,一路有劳了,你的功劳,老夫必然禀明圣上”
常鹰先是一喜,而后摸了摸小七脑袋道:“小郎君,日后再见了”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小七却喊道:“常大哥你要去哪?”
小七少年心性,与一人呆久了自然不舍,常鹰却头也不回消失在巷尾。
唐冠微微摇头,随即暗暗点头“这常鹰倒是个可用之人”
陈允升上前敲了敲府邸大门,一戴包头男子露出首来,望了望陈允升。
这人像是认识他,一喜道:“陈长吏!”
陈允升微微一笑,他哪还是什么长吏,不过既然有熟人在,倒也不用在费口舌,直接说道:“述职晚来,来不及去吏部备案,想暂且住下”
这人闻言笑道:“不碍,您是当官的,这俺都知道,进来吧”
说罢打开大门,接过陈允升手中缰绳,陈允升携着唐冠小七跨步入门,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别院,四处都有房屋。
“陈长吏,您自己挑一间吧,都没人”
“好”陈允升应了一声,携着唐冠和小七找了一间房屋进入。
“这是皇宫吗?”一进门,小七便向陈允升询问。
陈允升摇头一笑,点亮桌上油灯道:“这里是饱舍,你们俩快点歇下吧”
“再过一个多时辰,便要早朝,去病到时我会叫你”
唐冠闻言眼皮一跳,点点头。
“那我呢,那我呢?”小七不由询问道。
“梁君,你就安生在这房中呆着,等伯伯和你哥哥回来”
小七闻言顿时拉下小脸,他还想着能去见见那传说中的天后。
唐冠微微一笑,也不脱衣服,脱下鞋子仰倒床上,翻身合眼。
小七只好闷闷不乐也上床睡去。
陈允升吹灭桌上灯火,支首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