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胤táng交代了一些关于对付骆之兴的计划,又说回杭州之后会派人过来协助,一切打点妥当,一行人又踏上了旅程。此番更不寂寞青鸾带着小风、小云和仆从们也一道回杭州,青鸾十分热情邀请翠羽同行翠羽支支吾吾只说还要留在漳州等人,青鸾便也没有勉强她,只是千叮万嘱翠羽定要去杭州探望她。
翠羽自是答应的,引章和胤táng只瞧得暗暗好笑!
路上行了一月多才到杭州,倒正好赶上过八月十五。引章不由得感慨,往年没出嫁时,尚不能好好的在家过个节,不料这出嫁了,反倒有这机会了!而且,这金秋时节,正是鱼虾鲜肥、菱确荧实脆藕上市、瓜果飘香的时节,最是有口福的时候了!
他们到达前几日已派人快马加鞭回家报信,安寄翠接信甚喜,这才知道她有了身孕,因而也更加欢喜。
女儿嫁入郭家不到一年便怀上了,可见姑爷是真疼她,而且,也对郭家长辈有了交代了。安寄翠便忙从骆家庄赶到杭州,着人好好收拾了骆宅,细细安排他们的住处,又让吴婶买了许多滋补养胎的补品,等着引章回来。
引章回到杭州,母女相见分外喜悦,安寄翠见胤táng依然如往昔那般小心呵护着女儿,又见她虽赶了长途行程,面上神色还好,肌肤光泽红润,不见憔悴,她不觉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拉着她的手怪嗔道:“你这孩子越发没个分寸了,怎么怀了身孕还到处乱跑没一刻安静的?
姑爷,您别太惯着她了!”
胤táng“扑哧”一笑,道:“岳母所言甚是,这回我们要在杭州住上一月左右,还请岳母多多劝解劝解夫人吧!”“娘,是在广西那边才知道怀上的!”引章已不满出言辩解。惹得吴婶及青鸾等都好笑。
安寄翠不管她的话,明显对胤táng的话更感兴趣,当即又惊又喜笑道:“真的?那可好了!你们尽管安安心心在这儿住下,一切有我呢!”她说着不觉轻叹了口气,道:“说起来,阿章出嫁前在家住的时候也不多呢,我想多照顾照顾她也没什么机会,这回倒是难得!”引章听罢心头既感动又有些感慨发酸,可不知,回想这些年来,自己顶着骆公子、骆总掌的名头逍遥倒是逍遥了,却没想多少家里还有个母亲在想着她、念着她呢!
“娘,过几天咱们回清河镇庄子上吧,我怪想的!”引章微笑着拉了拉她的衣袖。
安寄翠望了胤táng一眼,见他没意见,便点了点头,笑道:“那也好,咱们庄上什么都有,也方便得很!而且庄上清净,更适合你养胎!”引章笑着点头嗯了一声,向青鸾道:“青鸾妹妹,你呢?愿不愿意去庄子上陪陪姐姐啊?”
“当然了”青鸾嫣然一笑,道:“陪着姐姐我自是乐意的,但愿姐夫不嫌我碍手碍脚才好!”
大家听了忍不住又是好笑,只冯茹一笑收口,下意识别过脸去,听青鸾这么说确是暗暗松了口气。要知道,青鸾之所以会去漳州看望引华,还是她绞尽脑汁才变着法打发她去的,因为六月里杭州举行江南曲艺大赛,她好不容易对青鸾瞒下了这消息。说来说去,她可不敢把胤táng的话当做耳边风。
胤táng受青鸾打趣也没生气,只淡淡笑了笑,道:“青鸾也学坏了!”闲话片刻,一时洗脸净手,青鸾、冯茹陪着引章回屋歇息,鱼儿及小风等也各自下去安顿,安寄翠便命人张罗晚饭,又让给引章盹上燕窝,胤táng则抽空出去了一趟。
晚间灯下无人,胤táng取出京城过来的相关信件递给引章瞧,引章展开一看,信是胤sì所写,说的是翠羽的事。康熙果然深知翠羽脾气,她既不愿意再强迫下去只会更加不可收拾,无奈之下只得告诉科尔沁那边翠羽格格病逝,另指了一位格格嫁给阿穆尔。阿穆尔倒是个情种,得知此消息如晴天霹雳,脸色大变骑马狂奔,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不顾蒙古老王爷、王妃和兄弟部署劝解,执意亲往京城,祭奠格格。康熙为了让此事显得更真,将阿穆尔年前所赠翠羽的野马、小白狐和黑山崖雕又复还给阿穆尔,说是不忍睹物思情。阿穆尔见了更加惨然,将它们在翠羽墓前亲手斩杀,陪在墓前三天,终于仰天一声长啸,萧萧落落离开了京城。信中如同胤祺那样嘱咐他们,若是见了翠羽,定要将这消息告诉她。
引章见信心里没来由添了好一层堵,想着阿穆尔的深情,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去年在京城里,阿穆尔对翠羽那种小心翼翼的呵护与纵容爱恋,那种受她驱使甘之如抬的满足与笑颜,那种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引章忍不住长长一声叹。由己及人,她怎能不替他惋惜呢!
胤táng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怎么?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不如想法子撮合撮合他们?”引章一听忍不住“扑哧”一笑,白了他一眼道:“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