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子弹射进了乔雨扬的胸口、一颗子弹贴着乔雨扬的头皮射中墙壁……
昭哥第三枪还没射出,太阳穴赫然多了个血洞,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来,重重地往前栽去。
子弹是从窗子射进来的,狙击手对面高楼里。
房门被人撞开,特警一冲而入。
房里的人做困兽之争,拔枪对峙。震耳的枪声在乔雨扬的耳边不停地震响,他的耳朵里已经听不清了,嗡嗡、嗡嗡…旖…
“乔雨扬。”许厅长快步过来,托起了他的头,焦急地叫他。
许厅长曾经当过维和警察,当时乔雨扬还是学生,被挑去配合许厅长完成过一次任务。整个K市,唯一知道他过往的人,只有许厅长燠。
乔雨扬抓住许厅长的手,喃喃地唤了一声,沫沫啊……
眼前黑蒙蒙的,他什么也都不看到了,耳鸣却更大,世界上一切声音都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渐渐的,季沫的声音开始充斥着他的脑海。
“乔雨扬,我订好了票,后天回国,你想好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吗?”
“乔雨扬,街角新开了一个花店咖啡馆,你有没有兴趣啊?”
“乔雨扬,我在英国半年了,你想不想来看我?”
乔雨扬嘴唇嚅动着,虚弱地说道:“想看你……”
“什么?”许厅长把耳朵凑过去,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想娶你……”乔雨扬的手抬了抬,无力地垂了下去。
“许厅长,一共十四个,击毙六人,人质苏先生还活着。”特警很快就结束了战斗,擒住了
“封锁消息,继续和猎手总部联系。”许厅长沉着地指挥特警,通过昭哥的手机,和猎手总部联系,继续乔雨扬的计划。
救护车到了,乔雨扬被抬上车,鲜血淅淅沥沥地淌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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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一簇一簇地在空中绽放,青红蓝绿紫白橙,好像世间最漂亮的色彩,都汇集在了今晚的夜空之上。
季沫站在窗口,仰头看焰火。
这么漂亮的景致,她却无法掀起半分喜悦的心情。
手机在她的掌心里握得全是汗。乔雨扬还是没有消息!他到底安不安全?许厅长他到底有没有及时赶去帮他?
奕景宸,他怎么能这样做呢?这样太自私了!
此时手机突然响了,这铃声就像重锤,锤在季沫的心脏上。她猛地一抖,飞快地抓起了电话。
这是乔雨扬的号码!
“乔雨扬!”她激动地尖叫,“你没事吧?”
“季小姐,乔雨扬负伤了。”一把深沉的男声传了过来。
“什么?他现在哪里?”季沫紧张地问道。
“他流血过多,现在正在L市的第一医院,正在组织同事给他输血。”
季沫挂了电|话,飞快地开始收拾东西。
“爸,早早这两天喝牛奶,我现在去L市。”她冲下楼,大声说道。
“怎么了?”季长海追出来,大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你一个人吗?景宸知不知道?”
“别管他,让他滚远一点。”季沫抓起车钥匙,奔出了大门。
“沫沫,你说清楚啊,你去哪里,出什么事了?”季长海追到门口,焦急地叫保镖们跟上去。
季沫跳上了车,大声说:“雨扬受伤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得去看看他。”
“什么?怎么会受伤?”季长海大声问道。
季沫扭头看向车窗外,匆匆说道:“照顾好早早,就趁这几天,给他断女乃吧。”
“但是明天……明天团年饭啊。”季长海急了,连忙说道:“你这是要去几天?”
“看乔雨扬的情况。”
季沫此时满心地懊悔,乔雨扬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她却给办砸了!若她没相信奕景宸,坚持自己去公安局的办公大楼,亲手把东西给许厅长,季雨扬可能就不会出事。
她脚下油门急踩,冲出了大门。
两名保镖跳上了车,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街上人多,现在不比往日,过年的时候都躲回家里,大家都在外面聚会。几个广场上都有新年演出会,目之所及处,四处挂满彩灯,音乐声震耳欲聋。
她不停地摁着喇叭,催促前面的行人让开。艰难地冲出人群,驶出市区,奔向高速公路。
L市距K市有四个小时的车程。
季沫还从来没有独自开车过去过,她在漆黑的高速路上全速奔行。
和城里的情况不一样,高速上的车很少了,车流的高峰期已经过去。往前看,视线尽头黑漆漆的,就像她现在的心情,黑不见底。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六点钟了。她不知道路,在市里
tang又多绕了半个多小时。
乔雨扬下手术台一个多小时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他一共中了两枪,昭哥的那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肺,另一枪是在枪战中,被另一个猎手给误射的,打在他的肚子上。
门口守着四名警察,许厅长不在,他还在指挥抓|捕猎手的收网行动。
季沫满脸眼泪,扑过去问乔雨扬情况的时候,他们误会了,直接叫了声“嫂子。”
季沫没心情解释,大步冲进了病房,到了他的病床边。
有好几个月没有见着乔雨扬了。他瘦得厉害,两只眼睛深凹下去,嘴唇干涸,眉头紧锁。
“只来了你一名家属吗?”护士小声说道。
“是,我需要做什么?”季沫连忙问道。
“他情况不太好,有些事必须和家属认真说一下。你先看看这这些吃的药,我给你交待一下,他醒了就开始吃。”护士把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盒拿过来,一件一件地给她说明。
季沫记清楚后,拿了水杯,用棉签沾水给他打湿嘴唇。忙完了,她坐到床边,给乔雨扬的妈妈打电|话。
电|话关机了,可能是丁洁瑛拿到了金小落给她送的钱,躲起来,不想让债主找到她。
她扭头看向乔雨扬,在最需要亲人的时候,他的身边却只有她。
“雨扬……你得好好活着,不然我怎么赔你的命?”她拉住他的手指,歉疚地说道。
手机又响了。
奕景宸路上打过了很多个电|话,她一个也没有接。不想接,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一切要等看到乔雨扬之后,她才能决定和他说什么。
现在乔雨扬就躺在她面前,憔悴不堪,身负重伤……
季沫想骂奕景宸,但骂过之后呢?
奕景宸独断专行惯了,骂了一次,他以后还会是这样。
她把来电挂断,发了个语音消息过去,“我很好,他暂时活着。你不要再打了,让我冷静。”
手机沉默了。
季沫也跟着沉默了。
今年是大年三十啊!看样子,她得和乔雨扬一起在病房里渡过了。
“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乔哥的母亲。嫂子,你怎么没带她一起来?她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有些事,我们许厅长要给乔伯母和嫂子交待一下,是关于乔哥父亲的。”一名警察进来了,小声问道。
能联系上她才怪!季沫无力地摆了摆手,沙哑地说道:“我让人去找她,能找到。”
警察趴在床头,好奇地看她,继续说道:“嫂子,我说得无礼一点,你别放在心上。我听说你们离婚了,这是不是真的?不过,看样子你还很关心乔哥啊!你看,乔哥其实不是坏人,就是为了工作的事瞒着你们了。”
原来,他们把她当成季晓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