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么相视而立,映入彼此眼中的有太多难以形容的复杂。
“隆”!猛然一声巨响响起!
毫无预兆,我们就这么面面相视不躲不闪。
紧接着,又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转眼间雷电交加,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震耳欲聋的雷声还犹在耳边脸上却瞬时已经被一片寒雨给打湿。
雨丝很细,很硬、更冷……
根根打在身上只觉得体温不断下降。
雨中的他如狼一般犀利地眼睛直直盯着我,但是身上隐隐地透露着阴气却丝毫没有因为这场雨给掩饰了去,不禁有点心颤。
但是…
人到了这种时候怕是也无所谓了…
我亦直直地望着他,这个一直甩不去的梦魇。
几番两次的被他算计、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我甚至都开始有些讨厌起这样无能的自己来了。
雨水汇成的水流像小河一样,顺着上方的陡坡倾泻下来,流过我的脚边。
他的头发也已经全湿,地上的泥水亦过了他的脚面。
雨不断地随着风向而改变方向,横的、竖的、斜的、密密麻麻的、像断了线的雨针,又像一块巨大的绸缎,在天与地之间飘舞着。
周身的树枝也被这狂风吹得有些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只觉得透骨凉的水不断地往身上各处浇。
衣服早已湿透,全身没有一点干松的地方。
好冷!可心里却镇定了许多。
突来的这场雨水如一盆刺骨的寒冰把我浇醒。
原本的惊惶缓缓被一种莫名的愤怒所代替,不顾早已淋湿的面容和冰到极致的身体,我徐徐开口直射同样置身于冰雨中的人。
嘴角嘲弄地一勾道:
“堂堂一个卺王,难道只会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用在一个女人身上吗?”
许是对我前后的反差感到一丝错愕,但也仅仅只是一刹那,只见他同样上唇一扬,不冷不热地回道:
“孤向来如此……”
我见他如此坦承自己的卑鄙一时有些无语,倒是一时间不知该甚好。
“当时你自己不过是一介宫女时,孤就已经怀疑了……放了你,不过是想看看你究竟玩的什么把戏而已”他那极其沉闷的声音穿过雨丝显得更加阴沉。
“同样的把戏你玩了两次,不觉自辱吗?”我挑衅道。
“那又怎样!只要有效,即便再多两次又何妨”他却无动于衷。
我顿时没了言语,是啊……他有何可耻?只怪自己太笨。
第一次他在我与野兽大战受伤后便就在那药中加了冰盅,第二次在那洞窟中他又故技重施在药中又加了血线,如果第一次我是由于昏迷不醒而被他下了药、那还算是情有可原,可是……这第二次,我可是真真正正的是在非常清醒的情况下被他下药的!
思至此,心中那股原本不断涌现的愤怒竟渐渐消褪,直到化为一阵轻笑。
“呵呵呵…喝喝…”潯月!枉你自允聪明,不过是愚人自欺罢了。
见我不怒反笑,这阵阵笑声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怪异。
鬼潚依旧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仿佛打在他身上的并非冬日里的寒雨,而是那绵绵春雨拂过他的衣襟。
浑身带着一丝冰冷似与这天地化为一体。
“鬼潚!你打算如何?!”我收起笑声,面无表情地抬首望着他。
见他冷着双瞳并不语,我又继续道:
“你不会杀我!杀了我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相反,你多番在我身上下药无非是想利用我,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何…能让你拿来利用的地方…吧…你的目的”
又是一阵风,乌云滚似的已遮黑半边天。
地上的寒气与凉风搀合起来,夹杂着雨水染了整个世界。
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横流…
徒留一身的萧冷,一切都被裹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