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大雨,伴着轰鸣的雷声,来的如此急迫又是如此突然,那刮起的大风将精致的勾画窗木吹打得发出阵阵作响……
窗外的天色有些介于灰色和乳白色之间,而此时此刻,房内的床榻上却蜷缩着一个年轻女子,身无寸缕,在这有些昏暗阴森、隐约透露着迷离之气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屋里没有一丝油灯的光亮,亦没有一丝的声音,只有那偶尔的闪电会将房内照亮,若隐若现的电光,每一下那扎眼的白光,震耳欲聋的惊雷声交错着。
又是一道电光闪过,终于将床上女子的容貌看清,只是相比右面那清丽的样貌,左面的半边脸上赫然被利器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几乎毁了她整个左颊,近处看显得颇为狰狞。
床榻上的女子面色死灰,双眼死死的盯着窗外交加的雨幕,紧咬着的下唇早已破皮流血。
小楸双目没有一丝焦距,忽然慢慢抬起苍白的手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左半面脸颊,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不用照镜子自己也知道这张脸因为谁而变得扭曲,变得丑陋,一张残缺的脸……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他还在深深纠缠,是如此的炙热地燃烧着自己,将自己带入上天,可下一秒却是眼都不眨地将自己打入地狱。
为什么?为什么!!嘶吼、仇恨、不甘都统统不足以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
手指轻轻抚摸着如今仍旧痛入骨髓的脸,那还未来得及凝固的血液依旧还是冰冷的。
她这生都忘不掉那时候他的眼神,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的愤怒,残忍,阴暗,最终糅合而成的可怕的平静的脸。
是的,他醒了,就在要了自己后他后悔了,甚至是厌恶,他那双蛊惑的眼底却是透着熊熊烈火如地狱修罗一般燃烧,想将自己烧成灰烬……
他到底将自己当成了谁?一定是有个人存在他的心中。
一想到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不禁战若寒蝉。
现在的心情只剩下寂灭,深如大海的寂灭,是一种将人生生打入死牢的绝望。
小楸平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表情寂然,看着天顶半晌,突然闷声轻笑起来,片刻后便仰天长笑,是一种歇斯底里一般的大笑,笑声中近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