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那匹马撩起前蹄,唏律律的叫了几声朝县衙飞奔而去。
后面刘绍武十多个骑手纷纷策马跟上,这群人一溜烟的冲进了县衙。
里面很宽敞,屋内四角青铜烛台上掌着灯,桌上的案牍整齐划一,地面整洁干净,显然他来之前已有人收拾过了。
楚随风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知县的座位上,旁边一个皂色棉衣的衙役赶紧端过冒着白气的黑茶壶,倒了一杯后递了过来,之后拎着壶候在一侧预备续水。
楚随风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沫儿咂了一口,放下白瓷茶碗对下面垂首而立的几个书办跟衙役说道。
“你们谁是头,现在什么情况?讲讲。”
不及他们说话又对谢迁、刘绍武说道。
“你们俩忙了一天了,都拉把椅子坐下喝茶。”
几个皂色棉装的书办衙役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级稍长的书办走到中间拱手垂头道。
“千户大人,全县官员悉数逃走。县衙只剩下刑名师爷一名,书办四人,衙役二十八人。千户所情况不详。”
旁边刘绍武听后噗的一口热茶全喷在地上,端着白瓷茶碗儿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
“王八羔子的,来了几个清兵就拉稀了,平日养尊处优吃俸禄时怎么不逃跑啊?!”
骂得那人红着脸垂了头,四周几个人瞅见刘绍武凶恶的模样后也都低头闭口不言。
候在一旁的衙役赶紧过来续水,却被刘绍武不耐烦的推挡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立在旁边。
楚随风没有责怪刘绍武,因为一他不是自己的手下,二对方骂得没错,明朝这群狗官确实该骂。
平日里尸素其位碌碌无为,战时不顾百姓弃城而逃,怎么着就不该骂?拉过来直接剁了都可以!
“现在粮仓跟县里的物资储备怎么样,人口还有多少?”楚随风寻思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几个书办衙役脸色变得难堪起来,对方一个武将,内政民生不归对方管辖。
如此,典型的越权。
且明朝重文轻武,文人一向瞧不起武将,现在不言语也有那么点点自矜身份儿的意思。
谢迁见几个人犹豫,知道原由,于是脸一沉在旁边断喝道。
“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样子?!知县,知县逃了!县丞,县丞逃了!现在千户到了军政民政全听千户的!”
说完将手中青瓷茶碗儿一伸,旁边的那衙役赶紧过去续水,续完又拎着给茶壶续了开水。
斥得书办衙役唯唯诺诺,那年纪稍长的书办嚅嘬了半天,犹豫的说道。
“本城有人口三万人,逃了一万。物资粮食可支全城一月,银饷,银饷……”
说到银饷,那个书办实在说不出口了。
知县逃得时候席卷了一半,其他官员逃时又将另一半囊括,如今莘县银库已是分文皆无。
恨得刘绍武牙根儿直痒痒,他之所以来莘县也有那么个弄点银饷报酬的意思儿,要不谁帮楚随风竭力维持秩序啊?
现在好敢情白忙活了,才要发作,又想起那小子刚才说粮食物资够全城一年,眼珠儿转了两下打定了要粮食物资的主意儿。
楚随风听后面沉如水将手一摆,对方很自觉地退到一边。
这时,外面一阵儿响乱,乙邦才丁可泽带着几个军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