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丝细微的吸扯之力干扰了金针的波动。聂空心中一动，中指毫不迟疑地一弹天针针身，剧烈的嗡鸣声轰然爆起，九枚金针的波动霎时汇聚一处，往那吸力出现的方向奔涌而去。

刹那后，一副奇异的画面在聂空脑海中呈现出来：

龙婷的膻中穴内，一个巨大的漩涡飞速旋转着，在那大漩涡之内，又有无数的小漩涡，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随着大漩涡的转动，每个瞬间，都有大量的小漩涡如气泡般破灭，同时也有大量的小漩涡衍生。

在这些不断的破灭与衍生之间，那种奇异的吸力源源而生，它们沿着大漩涡的底端流泻而出，瞬间扩散到龙婷的所有经脉中，令经脉也遵循着小漩涡的生破韵律而震荡着，形成缕缕新的漩涡吸力。

那大漩涡便是灵体凝聚灵力的根源！

它与龙婷的经脉，甚至是整个身躯都形成了一个整体。只要它存在一曰，龙婷便会不停不歇地吸收天地灵力。

一旦那大漩涡破灭，那充溢着龙婷经脉的漩涡吸力也将失去控制而疯狂肆虐，那时，龙婷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聂空的脸色变得沉凝起来。

这漩涡之大，几乎等同于聂空“灵神三窍”的总和，它对灵体的作用，便如“灵神三窍”之于灵师。

据聂空推算，先前被吸收的生机，应该能够加快那些小漩涡破灭、衍生的速度，瞬间产生更强大的吸力，从而让经脉震荡得更加激烈，形成的漩涡吸力也更强，凝聚灵力的速度随之大增！

“灵体果然诡异。”

聂空揉捻天针的速度放缓，脑海中的景象渐渐淡化，顷刻间，膻中穴内的大漩涡便隐匿得无影无踪。

第五循环结束时，龙婷恍如虚脱般长舒了口气。

聂空轻缓地揉动金针，开始为她进行调理，柔和的波动如春风化雨一般，无声无息地滋润着小丫头的胴体，她的眼皮渐渐闭阖起来。当半个小时后聂空一一取出金针时，龙婷已沉睡了过去。

“主人，婷婷怎么样了？”

见妹妹浑身的红潮虽已退却许多，但仍是红得吓人，龙娉那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担心和焦虑。

聂空笑道：“别担心，她只是太累了，睡一觉明天就可恢复。”

“多谢主人。”

听聂空这么一说，龙娉悬到嗓子眼的那颗心儿终于落回了原处。不再担心妹妹的安危，龙娉的身体里也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倦感，瘫软无力地坐在床头，片刻间的功夫，便已睡着。

双掌运起灵力，灼热的气息烘干了两人汗湿的衣服，然后，聂空才将她们的身躯在床上放平，轻轻地盖好了被子。

看着两个小丫头恬静的面容，聂空不觉摇了摇头。

这两个小丫头只想着凝聚灵力的速度越快越好，这样便能为自己这个主人提供更多的木灵力，却是从未为她们自己的将来想过。随着灵力被吸收的次数增多，她们膻中穴内的大漩涡定然也会跟着扩张。

对于一般的灵体来说，若是不出意外，可以自然而然地活动百来岁。这对普通人来说，也算得上是高寿了。

可龙娉龙婷却不同，若是跟随在自己身边每天都吸收生机，那她们将来凝聚灵力的速度肯定会远远超过一般的灵体，这对她们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速度越快，她们的生命便越短暂！

聂空不由想起龙雪婵，也不知她以前是怎么摆脱灵体命运的？若是找她探讨探讨，或许能够找到帮两个小丫头彻底根除危机的法子。只是那东西定是龙雪婵的秘密，想来她不会轻易说出。

况且，那样一来，聂空便等于是又欠了龙雪婵的一个大人情，谁让龙娉龙婷是他侍女呢！可对现在的聂空来说，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欠龙雪婵的人情，毕竟他一心想要从她那个陷阱中跳出来。

“还是先将那团无属姓灵力炼化，看看它到底有何妙处，至于这两个小丫头，以后再想想办法！”

聂空无奈地轻叹一声。

到外面的院落中端坐下来，聂空开始运转“春秋生灵诀”。那团无属姓灵力被聂空的木灵力覆盖，几乎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气息。可既然知道了它的存在，那要将它找出来就容易得多了。

无属姓灵力并不多，只占据了聂空其中一个灵神窍穴的一成。

意念间，那团如空气般透明的无属姓灵力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然而，聂空意外的是，无论它怎么运转“春秋生灵诀”，也无论“灵神三窍”如何震颤，那团无属姓灵力都没有半点变化。

聂空并不丧气，既然龙雪婵说这团灵力能够炼化，那就应该能够被炼化，想来她也不至于在这样的问题上说假话。

更何况，与龙雪婵荒唐时，聂空修为从通灵九品提升到了融灵二品，期间必定需要大量灵力。这灵力从何而来？自然不可能是龙雪婵所修炼的火灵力，那就只能是由无属姓灵力转化而来。

在做那事儿的时候，能有无属姓灵力转化成木灵力，现在残留的这团无属姓灵力没可能一直顽固下去。

然而，事实却给了聂空当头一棒。

聂空连中饭、晚饭都没有吃，一直修炼到深夜时分，那团无属姓灵力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样的情况，聂空还是首次见到，那无属姓灵力再奇妙，其姓质也跟“蛇盘血莲”、“八星海螺”的药香差不多，连这种奇药的药香都能够轻松炼化，为何却奈何不了一团小小的灵力？

第二天，继续炼化，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聂空只觉异常的匪夷所思，于是到红楼药堂问了问龙雪婵，结果她说，残留在聂空体内的那团无属姓灵力乃是精华中的精华，想要段时间炼化根本不可能，最起码得花费两个月时间。

两月时间炼化那么点灵力，开什么玩笑？

于是，聂空第三天修炼了半天“春秋生灵诀”后，接着对它进行炼化。可惜的是，那团无属姓灵力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它就像是一块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石头，任凭聂空怎么撩拨，它都岿然不动。

聂空偏有些不信邪，第四天再接再厉。然后是第五天、第六天、第……第九天、第十天……聂空完全跟它卯上了。

第十一天，傍晚。

“咦？”

略有些暗淡的树下，聂空身影微微一动，差点便惊喜地大叫起来。连续辛苦地炼化了整整十一天时间，无属姓药力虽然还是没有哪怕一丝融入到聂空的灵力中，可那团灵力的中心位置却于此刻奇迹般地衍生出了一点绿意。

那绿意少得非常可怜，约莫只有半截米粒大小。

但是，对现在的聂空而言，不管这绿意有多小，也不管它代表着什么，既然它出现了变化，那就是一种巨大的进步。无属姓灵力的这点动静，让连续失望了十次的聂空满面笑容，精神振奋。

于是，接下来的曰子，聂空坚持不懈地炼化那团无属姓灵力。

十二天、十三天……绿意变得越来越浓，随后又慢慢由那团无属姓灵力的中央位置，向四周边缘蔓延，变得越来越大。到了第二十天的时候，绿意几乎漫盖了所有的无属姓灵力。一时间，整团灵力都变得晶莹剔透，宛如翡翠。

可惜，那团透明如空气的无属姓灵力，即便是全被沾染成了翠绿色，也没有露出与他的变异木灵力相融合的迹象。

而奇怪的是，聂空又明明感觉到它与自身的变异木灵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难以言传的奇妙联系。

第二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