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还活着!”
……
四周响起一片惊喜的呼唤。
林啸这才看清,内湖里,湖岸上都是江豚人,纷纷向他涌来。
“我下去了多久?”林啸将犬朗轻轻平放在地,问第一个跑到他身的江浪。
“林盟主,您整整下去了三天三夜!我们都以为……都以为……”江浪激动得语无伦次。
“以为我挂了对吧?我没这么容易挂的。”林啸一拍他的肩膀。
“犬大哥都要急疯了,这几天都跟着我们在水下四处搜索。今天他不听我们阻拦,执意要下潜得更深,结果……”
“还有救!”接踵而至的江盘俯下身去听了听犬朗的心口。
说罢,江盘“刷”一下扯开犬朗的上衣裳,裸露出他结实的胸膛,然后,他以一种特别的手法飞快地在犬朗的心口处按摩起来,时快时慢,时按时击。
“哇!”
一直面如死灰的犬朗声猛然吐出一口清水,疯狂地吸了一口气,脸色瞬间红润了起来。
“主人,你没事!”睁开眼睛后,犬朗一眼便看见了眼前的林啸,激动地大呼,霍的一下便要站起来。
“我没事,你先休息一下。”林啸拦住了犬朗,轻声说:“以后不许如此莽撞。”
“是,主人。”犬朗恢复了一向来的恭顺。
自己下落不明,他便如此博命来寻,此人心迹,可见一斑,看来,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生死的伙伴,林啸的心中暗自对犬朗有了新的认识。
“林盟主,下面可有什么奇异之物?”江盘有些关切地问道。
“此湖深三百丈,我因之前有些机缘所以能下潜至底。湖底并无异状,但我不小心被困于湖底一处石缝中,幸而最后想出了脱困之法,这才脱险,你们万万不可去试。”林啸肃然警告。
湖底的异状就算告诉了江豚人,他们也到不了,但在与外族贸易与交流时,就难免会有人不小心走漏消息,反而会为江豚人招来无妄之灾,还不如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四周的江豚人都有些失望之色,但也感觉到一种释然。
……
第二天一早,林啸便挥别了众江豚人,与犬朗一起继续乘着竹排进入出湖口,沿河北去。
江浪与一众年轻人,送出了很远,才依依不舍地返回泠镜湖。
流出了泠镜湖后,芒岗河一路急转直下,多有急流险滩,甚至瀑布断崖,但林啸与犬朗都闯了过来。
虽然艰险,但在这蛮荒之地,河流便是高速公路,三天后,林啸和犬朗便冲出了望断山。
眼前,风物大变,草原无边无垠,上面稀疏地点缀着些树木,这便是稀树草原。
稀树草原横亘在望断山与人类世界之间,是两者之间的缓冲带,东西与望断山相等,约六千里,南北宽处一千里,窄处只得几十里。
稀树草原之所以成为草原,并非雨水稀少,而是因为这条带状区域内的土壤皆为微碱性的红土,很难生长植物,普通树木无法生长,农作物也无法在此种植,只有那顽强的野草,长得无边无际。
不能耕种,人类便不会定居,而没有富饶的森林,大部分的兽人也不会在此扎根,这片区域便成了那此长于长距离奔驰的兽人民族的天地。
芒岗河冲入稀树草原后,掉头西去,与林啸北上的方向不再一致,他便和犬朗弃船登陆,由陆路向北深入草原。
一路之上,犬朗不断教授林啸人类的通用语以及文字,他学得很快,在这方面,他有相当的天赋。
进入稀树草原的第三天中午,林啸与犬朗坐在一个缓坡的背阴处稍事休息,天气依然干热难耐。
“主人,还有最后一口水,您喝了吧。”犬朗将手中已然干瘪的皮水囊递给了林啸,里面有微微的水声晃荡。
林啸看了一眼嘴唇都已经干裂的犬朗,手一挡,说道:“你喝了它吧,一路上大半都是我喝的。”
“我……不渴。”犬朗抿勒抿嘴唇。
“叫你喝你就喝,你要是倒下了,我还得背你。”林啸眉头一皱。
犬朗也知道林啸的脾气,见他这样说,便说一声“是”,将水囊中最后的一口水倒入了自己冒烟的喉咙里。
“这鬼地方,走了三天,居然不见一个人,不见一口井,除了几只土拨鼠,居然连只大点的野兽都见不到。”林啸恨恨地拔了一把眼前那枯黄的野草,“而且连根绿点的草都没有。”
“草原上的兽群都是追逐水草而居,而兽人又是追逐兽群而居,此时正值旱季,估计兽群和兽人都收拢到一些尚有水草的地方去了。”犬朗对稀树草原上的兽人群落也是有所研究的。
“可最近有水草的地方又在哪呢?连个能问问的人都没。”林啸摇摇头。
“好像有人来了!”听觉和嗅觉一样灵敏的犬朗忽然坐直了身子,竖起了耳朵。
同时,林啸也听到了空气中传来的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