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琪身子卷曲成一团,捂被饮泣,心如乱麻。她在极短的几日对王尘倾心,多是因为两人太过亲密,不自觉便产生好感。又加上和王尘肌肤接触,超越礼教之防,更是难以开解。原本只是朦胧的情感,遇到如此纠结之事,不禁愁肠百转。经过一夜的反复思量,不知不觉间,居然情根深种,再也难以自拔。
王尘一夜没睡,和姚依真坐到天亮,好在王诗琪那边没什么动静。两人一夜之间竟没说几句话,都是担心王诗琪万一分解不开,做什么傻事。
姚依真最初只是把王诗琪看做一具极好的处子元阴鼎炉,从没想到经过相处,居然内心已把这柔弱可爱的少女看做妹妹一般,再也难以忍心伤害。
若说王尘对王诗琪没丝毫男女之情,是他自己还不清楚而已。这段时日和她相处,多是姚依真附在她身上,身份交错的有时自己心神恍惚,仿佛王诗琪原本就该这样在身边一样。不知不觉间,心中便多出一个人来。他只是不敢想王诗琪知道真相后会怎样,但也不能总是瞒着她,如今虽然都已经说开了,不料事情更是麻烦了。
他想到自己妖魔之后的身世,虽说不把自己当作癞蛤蟆一般的人,但王诗琪绝对是名门正派中天鹅般的高贵身份。门第的对立,仿佛是横在两人之间的一条巨大鸿沟。
这一夜,三人各自心中百般纠结,难以成眠。
眼见天色渐亮,姚依真准备好早饭,悄悄隐身而退。王尘直等到日上三竿,王诗琪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他忍耐不住,几次到厢房门前,都是伸手欲敲时生生止住,怕是一不小心惊动了她,不知会怎样。
原来王诗琪哭一阵想一阵折腾了大半夜,方才倦极而睡,等到醒来时王尘已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外转的不分南北间或夹杂几声长吁短叹。
王诗琪听到叹息之声,慢慢掀被下床,只觉头昏沉沉地甚是难过,还是强打精神开了房门。王尘听到门响止住脚步,门口王诗琪长发散乱,双目肿胀,想是昨夜哭了许久,娇俏的小脸甚是憔悴,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王尘轻声道:“琪琪,你没事吧?”
王诗琪心道:“我这样子像没事吗?”可又不知如何说起,默然不语,转身去里面床上坐了。
王尘跟着进去,小心问道:“你饿不饿?真姐做了早饭,我去拿来?”王诗琪仍是不说话。
王尘转身出去把早饭取来,放在桌上,轻声道:“你好歹吃点儿东西,不要饿坏了,身子要紧。”
王诗琪转了身子朝向床里,娇躯轻轻抖动,竟又哭了起来。
王尘手足无措,劝道:“都是我不好,令你受如此委屈,我这就想办法送你回家就是,你爹妈定会好生照顾你,时日一长,就会忘记如今之事,再也没了烦恼。”
王诗琪哽咽道:“王尘哥哥,你会忘了这几日之事吗?你会忘了我吗?是不是我不够好?还是你从来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王尘听她语声凄苦,心中怜惜之念顿起,道:“你这么漂亮可爱,谁见了也不会轻易忘记的。你回家后,我和真姐都会想你的,若是以后得空,我们定会去看你。”
王诗琪哭声一顿,哑声道:“原来是这样,你和姐姐在这世上逍遥快活,何必记得我这原本不相干的人?”
王尘觉得她语气有异,试着说道:“原是真姐掳你而来,你卷进这是非之中是我们对不起你在先。更何况让你受苦我也于心不安,只盼能让你早日离脱漂泊之苦,回家过你原本安乐之日。”
王诗琪转身盯着王尘,原本还肿胀的双目更是红的厉害,小脸泪水纵横定定说道:“你只是心中不安吗?可我怎么办?你在我身上做得这些,都当没有发生吗?你有没有替我想过这些?”
王尘一呆,喃喃道:“那,那不是迫不得已吗?”
王诗琪贝齿轻咬嘴唇,恨恨道:“是谁逼迫你了?你做了就是做了,还想耍赖不成?我一个姑娘家被你在身上那样,你,你,你教我如何,如何再,再嫁人?”
王尘苦笑道:“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就算我想要你,可你爹妈会同意吗?不说和你神宵派的恩怨,就是我这妖魔之后的出身,怎会能被你爹妈认可?那不只是门第悬殊,实在是门派对立,千古仇家,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的啊。”
王诗琪道:“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清楚,我没觉得你出身有什么不好,我只是知道和你在一起很快活,要是从此不再见你,我还不如死了的好,我想了一夜,只是担心你不会要我,怕你赶我走,也怕爹爹伤了你,可要是爹妈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我便一生都不会快活,王尘哥哥,你和我一起去求爹爹妈妈好不好?他们疼我爱我,不会为难我们的,我们拼了命的求他们就是,他们总会答应的。”
王尘万没料到她情深如此,只觉此刻面前少女犹如溺水一般,紧张可怜地紧紧抓住自己苦苦哀求,心中堆积的理智轰然倒塌,上前双手扶住她双肩道:“好!我们便去求你爹妈让我们在一起就是,管什么神仙妖魔门派对立生死世仇,大不了一死而已!”
王诗琪听完,缠绵一夜的苦思难解之事,顿时烟消云散,浑身一松,身子扑入王尘怀中,双臂紧紧搂住他,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