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坪里沸腾了,士兵们都围到了栅栏边,冲着里面大声喝彩,给炫王助威,用骨头和石子去打大黑熊。
御凰雪也爬到了桌子上站着,踮着脚尖,从人群后面看里面的情况。
“王爷会赢的。”丁默笑着安慰道。
御凰雪抚了抚心口,轻声说:“我知道他会赢,但为什么还不动手,要像耍猴戏一样在里面跳来跳去,大黑熊也是有尊严的啊。”
丁默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半天才干咳了一声,转开了头。
“炫王,斩了它的熊脑袋。”
“炫王,割了它的根。”
“炫王,炫王……”
满场都是大呼声,只有帝阮一个人坐着,不停地发抖。
“你怎么了?”御凰雪弯下腰,轻轻地推了推他。
帝阮摇了摇头,眼睛越闭越紧,喃喃自语些什么。但是这里太吵了,御凰雪根本听不清。
“阮皇子,不如去大帐里面歇着吧。”侍卫上前来,想扶他离开。
“不要,我要念经,保佑弟弟。”帝阮摇摇头,固执地坐着。
侍卫们只好陪着他,前后左右地围着,以免黑熊会逃出来,伤到帝阮。
帝炫天把黑熊逗得疯狂咆哮,追着他撕咬。帝炫天时而跃上木桩,时而翻身过去,落在它身后,往它肥肥的大屁|股上踹上一脚,激得它更加狂躁。
就在此时,帝炫天的脚步突然浮了一下,人从木桩上往下摔。
一阵阵惊呼起此起彼伏,丁默身形一闪,正要跳进去时,帝炫天脚尖勾住了木桩,另一只脚尖踢中了黑熊,手中的短刀如闪电般一般滑过,正中熊的额心,深深没入……
黑熊轰然倒塌,砸得灰尘乱舞。
狂呼声一阵响过一阵,士兵们撤去木桩,涌过去把帝炫天抬了起来,用力往天上抛。
御凰雪突然闻到了一阵腥臭味儿,扭头看,帝阮居然尿裤子了!他手足无措地盯着腿,臊得满脸红,又抬头可怜巴巴地看御凰雪,喃喃地说:“锦珠儿,我害怕……”
侍卫们赶紧把他架起来,快步往大帐里拖。
一名皇子当众尿湿了裤子,那可不是件光彩的事,传进帝后耳中,他们都别想活了。
御凰雪同情地看着被强行架进大帐的帝阮,这一辈子,他都只能这样活着了吗?
“王爷。”丁默突然唤了一声,语气很急。
御凰雪匆匆扭头,只见帝炫天已经快步过来了,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薄唇上隐隐浮着一层血色,在这月光看下,仿若涂了一层新鲜胭脂。
“你怎么了?”她心一紧,小声问道。
“有人发暗器,打中了我的督脉,我血气正乱涌。”帝炫天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回大帐去,我要运气疗伤。”
“是不是下毒的事……”
御凰雪惦着他被人下了慢性毒药的
事,紧张地跟着他往大帐中走。
“或者是。”
帝炫天慢慢吞吞地说话,每说一个字,胸腔里就一阵阵裂痛,热血撞得每一根骨头都疼得在叫器。
进了大帐,他立刻往前栽了一步,差点没把御凰雪带倒。
“皇叔。”御凰雪扶他坐下,飞快地蹲下去,拉起了他的袍摆看,小肚子上确实有东西击中的痕迹,血是乌青色的。
“有毒。”御凰雪立刻往地上一坐,把他的腿抬起来,从他的靴子中拔出小刀,轻轻地划开他的伤处。
帝炫天愕然看着这一幕,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放毒。
“我会的。”御凰雪仿佛看出他的疑惑,小声说:“那时我们逃出来,都受了伤,不敢找大夫,都是彼此互相治的。”
帝炫天心痛极了,手掌抚上她的小脸,轻声说:“以后都不会了。”
“哦!”御凰雪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猛地一用力,咧嘴一笑,“如果你让我疼,我也让你疼,就像这样!一定会让你记住,你先招惹我,所以这辈子只有我会让你这样痛。你敢让我疼一分,我就还你十分的疼。”
看着她倔强的神情,帝炫天心里仿佛爬进了一只小刺猬。她防备心很重,自我保护的意识强大到连他都很难完全取得她的信任。
也对,受过了那样的背叛,怎么可能轻易相信这些敌人?就如她所说,和他在一起,已经算是背叛了亲人的魂灵了,怎么可能不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自己?
“傻丫头。”他皱皱眉,忍痛看向伤口。
“暗器打进骨头了,要挖出来,让丁默给你做吧。我去打水,再用酒给你洗洗。”御凰雪站起来,向丁默点点头,快步往外走。
“十九夫人好镇定。”丁默佩服地说道。
“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镇定,她天生就是为了站在我身边而来的。”帝炫天缓缓地说道。
“做属下的,希望王爷能得到真心人。但十九夫人的性子太犟,王爷会很辛苦。”
“这算什么辛苦?她所受的一切才叫辛苦。”帝炫天咬牙,把腿立起来,自己用刀轻轻划开伤处,小心地探到骨边,将钉入骨中的暗器撬了出来。
“是鬼钉。”丁默接住沾满血的暗器,哑然低呼,“卫畅这里怎么会有人用鬼钉?这门派不是二十年前早就消失了吗?”
“都以为御氏皇族消失了,但她还在。鬼钉在,又有什么稀奇。”他平静地说道。
“对。”丁默用帕子把鬼钉包好,低声说:“带回去好好查查。”
“水来了。”御凰雪拎着一只小桶,端着一只大碗进来,一起放到他的面前。挽了袖子,蹲下去替他清洗伤口。
挖暗器那么可怕的事,她才不想看,血糊糊的,她现在又想吐了。
“难受就别看了。”帝炫天接过帕子,自己仔细清洗。这些伤对他说,根本不算什么。
“毒要紧吗?还是得赶紧解毒啊。”御凰雪转过身,不敢再朝他的伤处看。
“无碍。”帝炫天从随身的香囊里取出一片白色药片,放进嘴里含着。
“那是什么?”御凰雪好奇地问道。
“白消果和寒蝉香做的,能解百毒。”丁默小声解释。
“你的好东西可真多,那能解你中的慢性毒吗?”御凰雪转过身,把酒端给他。
他含了一口,喷在伤口上,痛得高大的身子缩了缩,随即闷哼道:“不能,不知道是什么毒,是何人所下,埋在我的血脉中,毫无察觉,不知何时会发作。但最近隐隐能感觉到肌肉酸痛,人很疲乏。”
“那怎么办?”御凰雪紧张了,拖了张椅子过来,往他对面一坐,担忧地问:“那你去找解药啊,有力气和熊打架,总有力气去找到解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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