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进房间就感觉到了不对。高保勖知道峡州来人就没有什么好事,但是没想到竟然是派了死士。
高保勖最近被秦氏打击得有些厉害,被说成不知道节制,手无缚鸡之力,就差说成废物了。秦氏以前给高保勖的印象有些类似唐红拂女,虽然是侠女但是还是温柔可爱的。可是事实上这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居然敢和魏璘大战几十回合,据说魏璘头盔都被打掉了,要是真的用刀,说不定脑袋都被砍下来。秦氏不算高大的身体拧着大砍刀的形象,在自己府上的那些下人们的头脑里印象深刻。
秦氏还算了,虽然不时损他,但是已经不是不理他了。
秦氏说:“你看看继嗣,多么刻苦,你不能像他,但是总不能在他面前太丢人吧。”
高保勖经常在内阁和女卫兵营之间行走,跟在高继冲后面的杨继嗣确实让他脸红,也不得不让他对自己的身心要求严格起来。所以发觉房间里暗藏着死士,高保勖的腿肚子有些僵硬,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
“大人问候十爷,南平国世族被打压,很多人死于冤狱,国家危在旦夕。敢问十爷难道就不想力挽狂澜?”
苏松平倒是开门见山。
“敢问七叔觉得凭借世族的力量就足够了?”高保勖冷哼了一声。就是要反,也不是应该是自己兄弟之间的事情,高从义这是要把自己当成出头的鸟,最好和三哥拼得两败俱伤他来捡便宜。
“除了世族,还有各寺院,再加上蜀国,十爷觉得还不够吗?”苏松平并没有太多的忌惮。
高保勖笑了。摇头道:“这是七叔的意思,还是你们这些下属的意思?”
苏松平陪着笑:“高大人不能把一个国家交到一个蠢牛的手里,南平国能够支撑国家的只有十爷您。”
“也许还有七叔。”高保勖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名不正言不顺也。”苏松平答道。
高保勖不接这个话,因为大唐之后,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多了。
“你们现在到江陵,想怎么办?”
“大人的意思是看十爷如何决定,高保融将大军拉到了乡间,但是兵力分散,一击可破之。当然最好是要高保融主动传位。南平王府现在全部拆掉了,没有多少防御,如果能够捉拿梁氏和高继冲,高保融不得不屈服。”
高保勖直摇头,因为这些人太小看梁夫人和她的意志了。
“你们抓不到三嫂,而且抓到三嫂她也不会屈服,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三嫂在,三哥可能会屈服,但是三嫂一旦有事,你们将承受三哥无边的怒火。你们知道,就就三哥的脾气,不把你们杀干净,他不会罢休。”
高保勖说得声色俱厉。苏松平脸色一变,露出了惊恐之色。
“也许我们可以抓小公子,他每天都在园子里跑。”苏松平不自觉地把高继冲又恢复到了敬称。
“你们不妨试试看,他身边有王老大人的千金,还有耿先生。如果你们不怕惹怒这两位号称神仙一般的人物,不怕惹翻王家,或者你们有把握在没有王家的支持下坐稳位置,不妨让七叔进江陵,我这个侄子甘愿让位。”
苏松平沉默了。
高保勖站起来一甩袖子:“你们不要动这个心思,把这些死士撤回峡州,不要把人当成傻子,很多人都看得很清楚,明晃晃的刀举着,就等着你们把脑袋伸过来。七叔那里我会亲自去一趟,高氏从来都只有对外战死的人,没有内斗而死的人,我不希望七叔成为第一个。荆南的勇士也是一样,如果你们敢这样做,就不怕一世骂名?”
高保勖听到了那些死士急促的呼吸声,但是没有动手的迹象。就知道成了,荆南立国这些年,为国捐躯的人多了,但是确实没有发生过内斗。现在就算是这个苏松平下命令,恐怕也不会有人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