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薇薇心里烦躁,起床对她爸妈的卧室喊:“我出去倒垃圾去了。”下了楼,在小区附近的广场溜达,广场上人山人海,哪里都是跳广场舞的,贺薇薇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心想:“一定要搬出去了,就算这次妈妈再反对,也要搬出去。”
这时,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男人,贺薇薇看了他一眼,烟味飘了过来,贺薇薇转了眼,男人很敏感,掐了烟,问:“是不是味不惯,不好意思。”
贺薇薇愣了下,下意识的说:“没关系,主要是家里人不抽烟,我不介意,你可以继续。”
“是吗?”男人笑了声:“我爷爷我爸我大哥都抽,我这也算是家族传承。”手里却把烟收了起来。
贺薇薇突然觉得很放松,她连这个男人的脸都看不太清楚,模模糊糊中感觉很好看,远处的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这里安静却不孤单,像是闹市中独有自己的一份空间,贺薇薇甚至有种在这里打地铺的冲动。
顾白辞别了胡家,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小城已经不是他离开时候的模样,到处都是翻新,旧时熟悉的东西也像随着新的建筑慢慢从记忆里淡漠,他把车停在广场附近,坐在这椅子上,准备抽支烟。
黑暗中椅子的另一边坐着一个沉默的女人,或许是黑暗替人遮了面孔,他不自觉的同陌生人闲聊。
贺薇薇轻轻松松的笑着:“这可不是好的传承,历史告诫我们‘取之精华,去之糟粕’。”说完后又觉不妥,毕竟萍水相逢不是很熟。
顾白哈哈大笑,说:“这‘糟粕’怕是去不了,去了要命。”
贺薇薇笑了,并未言语。
顾白自顾自的说:“我大概是上中学那会儿学会的抽烟,当时好多男孩抽,不抽显的你不男人,我当时喜欢一女孩,急于证明自己,所以为了显的男人,就学会了抽烟,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女孩给我说,她讨厌抽烟的人,觉得装腔作势,流里流气的,我当时不服气,也很沮丧,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我那时候抽烟的确装腔作势。”
谁的中学不是一样的,贺薇薇被顾白拉起了上学时的回忆,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现实的无奈,唯一发愁的就是每天早上早起的跑操,这让贪睡的她十分痛恨。
虽然不是在一块念的学校,但是贺薇薇和顾白交流起来出奇的顺利,他好久没有和人痛痛快快的说上一顿废话,连脑子都没有过得废话。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提起对方的名字,也没有打算一睹对方的容貌,也许看了真实面貌后,有些话就没办法说的这么流利。
在这个微凉的带着烧烤味的夜晚,他们躲在夜的后面,分享了自己世界的一角。
贺薇薇先行离开椅子,她头也不回的渐渐走远,顾白看着她的身影从暗到亮再到暗,久到自己看不见了,才站了起来,广场上的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他穿过这些零零散散的人,坐到自己车里,突然有了睡觉的欲望,很想洗个澡,就闭上眼,好在小城很小,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他就完成了自己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