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七正好插话给遥儿解了围:“小遥啊,哥哥我也知道你见识比较浅薄,你有所不知啊,咱齐国国君虽然是个女的,律法对结婚、离婚的规定也相对宽松,其中有夫妇和离这么一说,可是和离和离,就在一个和字,两下里都同意,那才成,要不然怎算是和离?那姓陈的被我们一通折辱,那等畜牲心中怀恨至极,怎肯放过小灼啊?”
没想到这七子粗人一个,分析起来还分外有道理,这么说还是遥儿自己好心办坏事了,还是不去招惹贱男,小灼也不会进退两难了。想到此节,遥儿不禁心中烦闷:
“陈世美这等没骨气的破落户儿,虽与那李氏夫人媾和,终究是做面首,如猫狗般低贱,打骂随意……而娶回宁小灼这样的小家碧玉,可以重拾做男人的尊严和快感,他自然是不肯和离的了。”
遥儿幽幽一叹,追问道:“七子,那厮不肯和离,就再无分手的法子了么?”
遥儿成长与海外的恨天之国,那地儿虽然是大周诸国口中的化外之地,但那恨天民风淳朴,风气开放,民众自由,最能佐证此种自由的就是男女相互爱慕的话,可以自由恋爱,没有礼法的干涉。
但到了周地治下的齐国,而且还是女人当政的国家,追求自由怎会变得如此艰难?
虞七摇摇脑袋,怏怏地道:“别的法子,都不成的。要想和离,一是男方主动解除亲事,但陈世美那贱男是不可能主动放过小灼的了;二是就是一起见官,经官判决,不过……”
遥儿眸眼一亮,道:“好,他不肯和离,咱就经官!当日众人俱在,都见过那陈世美贱男的嘴脸,我们一定可以还小灼一个自由!”。
听了遥儿此番话,虞七与小灼没有振奋,反倒同时长长叹了一口气。
丈夫离弃妻子的现象十分普遍,方式也很随意,谈不上什么手续,只是由媒氏记录下来罢了,叫做“书之于版”,不管他们为什么离异。
因为这东方疆域终究是父权家长制的天下,女人是属于男人所有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莫不如此。夫家根据自己的意愿可以将妻子弃去,但妻子却不能提出要与丈夫离异,这是礼法所不允许的。
男子的“士也罔极,二三其德”给女子带来莫大的苦难。卫国奇女子茹的一段经句,道尽了女人的辛酸: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见二人蹙眉,遥儿道:“陈世美如此龌龊卑劣,明明不是良配,难道见官也不行……难道真的离不了?”
想到真的嫁给陈世美那狼心狗肺的白面狼,可以想见会被欺辱成何种样子,小灼激灵一颤,大声道:“不!我宁可死,也不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小灼柔柔的眼窝里呈现了亮晶晶,一滴,两滴,三滴……很快像断了线的珠子。突然,灼儿双手捂着脸蹲下去,那鱼一样的脊背,激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一个娇小女子当街沽酒,不曾懦弱一回,但此时关于终生的归宿,这巨大的压力和委屈让她渴望找一个可以依附的肩膀,痛畅快快的哭一次。
遥儿挤了挤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虞七,低声道:“呆子,还不借你的肩膀给小灼一用!”
“哦……哦!”七子有些不自然的扶起小灼,但语气却格外坚定。“灼……灼妹,你放心,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嫁给那混蛋!”
话音刚落,小灼哭的更加厉害,七子这粗老爷们却软柔细语,说不出的温柔。
真是一对可怜人儿。
陈世美这个无耻败类!好个贱男春!姐妹兄弟们,用收藏和票票狠狠痛揍陈世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