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候无忌同桌的都是些颇有声名的才子,更有一位尊贵人物,见此情形不由大怒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放肆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管仲一副天地不惧的模样,他冷哼道:“小爷便是王法。”说完这句话,便捏着拳头锲而不舍地往候无忌身上砸去。
忽然间,一只手从旁边伸了出来,握住了管仲细细的手腕!
管仲只觉得自己手腕间,被一只烧红了的铁箍箍住,痛入骨髓。管仲自己也是有功夫在身的,现在被人拿住,他居然动弹不得,说明此人一定是个高手。
拧住管仲手腕的,正是桌上那位面相阴沉之人的护卫,这名护卫面相寻常,双眼里却是精光敛中微露,显然是高手。
“将这不开眼的混蛋扔开,别打扰了无忌兄的雅兴。”面相阴沉之人吩咐道。
那名高手护卫一振臂,管仲便像只小鸡儿一样被扔了出去!
遥儿本来以为管仲顶多与人争吵几句,哪里知道转眼间竟然事态严重到如此程度。管仲霸道,小小吃吃苦头也是应该。
但她断然料不到对方之中竟然有位高手,而且这位高手下手竟然如此狠辣,这一抛之中竟然隐藏着暗劲,如果不好便是断骨吐血的下场。如果这管仲真是那位的子弟,这护卫断不敢如此对他,但目前的情况是,没人知道这管仲的身份啊。
不管这管仲是何种身份,但是刚才一番言辞,也可知他不是循规蹈矩之辈,很合遥儿的胃口。所以,遥儿不会让这管仲受伤的,此时遥儿已经来到了近前,手腕一抖整个人借势一转右手,让管仲整个身子转起圈来。
一圈两圈三圈……管仲的身体停止了转动,睁着一双余悸未消的大眼睛,似乎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遥儿柔声说道:“我的朋友有所冒犯,但阁下下此重手未免也太过了些。”
同桌的几人冷哼一声,不好如何说话,毕竟对方说的不错。只有那位面相阴沉的年轻人略带几分自矜地饮着酒,正眼都没有看遥儿一下。
而候无忌扶正头巾后,自觉狼狈不堪,再看面前这个姑娘的漂亮容颜,却无来由地一阵愤怒,似乎觉得对方的微笑都十分可恶,他恨恨道:“如此野蛮之人,稍施薄惩有何不可?”
遥儿没有理这临安第一才子,她只是淡淡笑着,然后往前踏了两步,将管仲护在了身后。那位精光内敛的护卫高手先前看这位小娘子一手拧腕画圆消劲的手法,不由感觉对方有些深不可测微,一皱眉竟是示弱般地随着遥儿向前的脚步退后两步。
就在两方对峙的时候,一个戴着满纱的曼妙身形两步一移走了过来,来人居然是临安穆花坊的三位绝色之一的文姬。
文姬在临安城中才名美名颇盛,楼中这些人早就耳闻大名,有几位还曾在公主府上远远见过,一惊之下,远远隔着一段距离向她见礼。
毕竟这文姬是穆花坊的人儿,而穆花坊的背后又是穆离姜,穆夫人。除了天威莫测的女王,这临安中最为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
“原来是管哥哥,没想到奴家能在这里见到你!”出人意料的,这绝色文姬没像想象的那样首先向临安第一才子候无忌打招呼,也没有向那个面相阴沉,一看身份就极是不凡的年轻人打招呼,而是首先问候了这莽撞的管仲。
美女打招呼,管仲则是冷哼一声,爱理不理的模样。
与遥儿对峙的那桌人一听到先前那个闹事的莽夫姓“管”,此时才猜测知晓其身份,不免有些惴惴,而候无忌看见文姬后却是神色微变似乎想说些什么。
这场景有些混乱,管仲眉头微皱,他从不与这些权贵子弟往来,并不代表他不认识知晓这些人,他凑到遥儿身边说了几句什么。遥儿这才知道对方是礼卿宫的老大,司礼上卿周有止的幼子,如今的临安儒家学派的负责人周文昌。
遥儿也是无奈,怎么自己无意招惹的这些人都是背景通天之辈,先前的李夫人的母亲是穆夫人的奶妈,这次可好,直接来了一个顶级的官二代,而且还有巨大的学术成就,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面相阴沉的周文昌,看见文姬对那管仲的钦慕眼神后,神情不悦的说道:“我道是谁家子弟如此霸道,原来却是管家的老儿。”
管仲的老父亲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田七娘也会礼让几分,具体为何这里自不待说,后面详诉。
这位文昌兄的父亲官位极高,自己又是儒家学派中的头脸人物,所以养成了个狂妄目中无人的性子。此时瞧见传闻中冷淡如霜的文姬对别的男人礼待有加,对自己却不闻不问,便有些邪火冷笑道:“真是可笑,仗着身为管府中人就敢以权势压人,真是有辱斯文。”
话音落下,他向以儒家雅士自号,“刷”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倒有几分潇洒利落劲儿。
旁边的那几位文士,正自惴然想到得罪了管家不知如何处理,此时一听周文昌如此说法,赶紧纷纷附和抢先给对方扣好一个仗势欺人的帽子,全然不觉自己刚才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
只有引事端的候无忌反而变得沉默了起来。
见对方竟是言语逼人,毫无休事宁人的兆头。彪悍的管二哥哪能忍受这嘲弄之意,也不与这些人废话,又想直接出手肉搏。
遥儿赶忙阻止,同时以言语回击道:“斯文?儒家子不是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吗?看你们这些所谓才子大白天的不在读书习经,却跑到此处来饮酒作乐志在何处?斯文又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