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装扮比起当日桥头的荆钗布裙自然要华丽的多,可是看起来反而不及当日往船头一站时那种魅力十足的风韵。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一朵生命力十足的野花,你非要把它移到盆里,挪到雅室妆台之上,反而不及让它生长在山野间惊艳。
弥子暇其实是个假名,就如坐在上首被弥子暇称为“姜公子”的这位白衣女子,她的姓氏自然也是假的。
就这样吧!
“姜公子”实名欧阳玉珩的女人淡淡地道:田氏王威已固,与其螳臂当车,一味死诫,不如顺其自然,和煦春风更好。
弥子暇道:田氏一旦立田宗为王储……
姜公子截口道:那又如何?越是阻碍她,她越要借助庶族子弟,打压我等世家巨阀,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她已是一个老迈妇人,田家子侄没有成大器的,我们现在只须静观其变等到必要的时候。稍施助力,便能轻而易举地改天换日。
姜公子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却霸气傲然道:天常变,而天道不变。我等高门阀阅,以经术为本便等于掌握了国家社稷之根本,任他江山破立帝王将相轮换似走马灯一般,总要用到我们。何足惧哉!
听他说话。二人的计议已近尾声了,姜公子身前几案上的菜肴还没动几口,反观侧边弥子暇的桌子上。却是杯盘狼藉,鸡骨鱼刺、羊蝎驼蹄丢的到处都是。
弥子暇挟了块富含胶质、味道肥美的熊掌塞进嘴里,香喷喷地嚼着,姜公子看了。低头以手帕掩口,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掩去了眉宇间一抹厌恶。
杨雪娆嗔怪地瞪了弥子暇一眼,取过一方洁白的手帕,温柔地替他擦去嘴边溢出的汤汁。
弥子暇微笑道:刚刚听说公子的谋划时,还担心会玩火自.焚。今日赶到临安。亲耳聆听公子的通盘计划,这颗心算是放下了。公子雄才大略,智谋超人。弥子暇衷心佩服。临安这边有公子镇守,当可万无一失了。
姜公子倨傲地道:此处有本公子谋划。自然万无一失!不过有许多事,我‘显墨’,是不方便出面的,特意叫你来,就是因为有些地方,你们‘隐墨’,才能大显身手。田氏立储君已迫在眉睫,你的人,要随时配合我的行动。
姜公子瞟了他一眼,说道:此处宅院是姜九爷别苑,幽静安全,你们可以住在这里。
弥子暇微笑道:多谢公子。我已在临安自行安排了住处,明日就可安顿下来。这所别苑么,终究是侯爷的宅院,比较引人注目,我只在此小住一晚即可。
姜公子淡淡地道:随你。
她站起身来,举步便向屏风后面走去,再也没看弥子暇一眼,更没看他身旁的那个祸水级别的女人一眼。弥子暇,不过是旁支再偏的一个小小子弟,那个女人,本是燕京市上当垆卖酒的一个酒娘,地位一般的低贱,怎么可能看在她这高高在上神祗一般的眼里。
弥子暇并未站起,只是含笑说了一句:公子慢走!
沈人醉起身,微笑着向他们轻轻颔首,随在姜公子身后离开了。
杨雪娆娇俏地皱了皱鼻子,对弥子暇道:这个长着一副棺材脸的家伙就是你说的那位欧阳老姑姑?好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弥子暇笑道:怎么?你不觉得她女扮男装,风神飘逸,如人中之龙么?
杨雪娆捧着肚子,俏皮地做了个欲呕的动作,撇嘴道:这等狂妄自大、面目可憎,不男不女的家伙也称得上人中之龙?
她望了一眼姜公子桌上几乎未动一口的食物,又道:你瞧她那副很有教养,半死不活的样子,吃个东西都跟鸡刨食似的,白白浪费了一桌珍馐美味。
弥子暇道:你有所不知,这位欧阳姑娘自幼就有极严重的洁癖,若见人吐一口痰,也能干呕半天,所以她出门在外,很少卷起帘笼,就怕看见不知洁净的路人。方才想必是我吃的太过穷形恶相,影响了她的食欲。
杨雪娆哦了一声,恍然道:我说你今天怎么好象饿死鬼投胎似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弥子暇向她眨眨眼,笑道:我也是好奇,想试试这个老女人到底好洁到什么程度。我听说……
弥子暇四下看了看,压低嗓音道:听说此人好洁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方,就连男女欢好,碰触身子都觉得恶心无比。她贵为一宗之主,后来各方压力之下,在不得有学那田氏做派,娶了一房面首,听说**之后,不洗上两三个时辰、换上七八遍水绝不罢休。这男欢女爱之事,于她而言恰似受刑一般!
杨雪娆不敢置信地道:世上竟有如此怪人!
弥子暇在她丰腴肥美的翘臀上捏了一把,低笑道:所以呀,你该庆幸你家夫君没有这样的怪癖,否则你可要守活寡喽。走吧,一路舟车有些乏了,咱们回房歇息!
杨雪娆向他抛个媚眼儿,昵声道:只是歇息么?
弥子暇故作诧异地道:不歇息还能干什么,大老远的从燕京折腾到这儿来,娘子就不觉得累么?
杨雪娆负气地道:走啦走啦,回去休息!一会儿你敢打老娘主意,看我不一口咬断你!(未完待续)
ps:自从vip之后,感觉写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