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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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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笑,俊下臣的笑声与别人大不相同,与他自己以前的笑声也不相同,他是说着说着,抽冷子就笑了起来,笑声突兀,又快又急,声如夜枭一般,听着十分诡异。遥儿皱了皱眉,心中泛起一抹怪异的感觉。

俊下臣突然收住笑声,又换上一副狰狞脸色,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到龙门来么?因为你在这儿,因为这儿归你管着,它是你的,所以我来了!我来了,就要住在这里,而你只能乖乖地给我守大门!哈哈哈哈……”

俊下臣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古怪,笑得也有点莫名其妙,遥儿的眉头禁不住又皱了一下。俊下臣似乎也察觉到他如此怪异的兴奋有些令人侧目了,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结果因为憋笑,那张本来很英俊的面孔都变得扭曲起来。

“我俊下臣就吃过一次亏,就亏在你遥儿的手上啊!”

俊下臣的笑意不见了,脸色又变得怨毒起来:“所以,我现在对你特别有兴趣!只要是你的,我都有兴趣!我要抢过来,我要当着你的面占有它!不管是你掌管的、你拥有的、还是你这个人!哈哈哈哈……”

俊下臣突然又爆发出一阵神经质的怪笑,遥儿心里怪异的感觉愈发明显了。她没学过医术,即便她学过医术,以这个时代的医术水平,她也不会明白什么叫偏执性精神病或者隐匿性精神病,但是俊下臣怪异的表现和扭曲的笑容。分明有一种不属于正常人的味道。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算高,可是山风呼啸,还是把两人的对话送了出去。站在不远处的几名官员隐约听见了一些,顿时眉头大皱:这位少卿也太没深沉了吧?就算你心中再如何恨她,就算你正想着再如何恶毒的念头,也不该说出来啊。不过想想俊下臣本就是一个泼皮闲汉出身,话说的难听一点,似乎也没有什么了。

遥儿听着俊下臣恶毒粗鄙的言语,看着他淫邪、诡异的笑容。直想抬起她的脚,用她的靴底封住俊下臣的嘴巴,把他那副狰狞丑恶的面孔印在自己的靴底。她长长吸了口气。才压住心底那种冲动,冷静地道:“下官既为温泉汤监,自当尽忠职守,这泉宫浴殿。你们不可进入!”

俊下臣乖戾地道:“我就是要进。怎么样?”

遥儿笑了笑,退开两步,说道:“我就在这里,少卿莫非打算打进温泉宫去么?”

俊下臣夷然一笑,双手往身后一背,昂首向天,傲然唤道:“明曦!”

“是是!下官在!”

大冷的天儿,司农令明曦的额头却似有了汗水。他急急凑上来,咳嗽一声道:“遥儿。有人告举你……告举你克扣执役伙食,咳!这件事本官要亲自查证。为避嫌疑,查证期间,暂停你的职务,由薛汤丞暂摄汤监一职。”

俊下臣翻了翻眼白,傲然道:“还不让路?”

遥儿沉默片刻,微微一笑,缓缓退到路边。

俊下臣大摇大摆地走到她的身边,一双眼睛盯住她,冷厉地道:“本官现在就要上山去沐浴温泉了,今儿晚上还要住在上面,你挡我啊!你轰我下山啊!你有本事把我赶出去,老子就跟你姓!哈哈哈哈……”

俊下臣蓦然又发出一阵带些爆破音儿的怪笑,大笑着向山上走去。他也隐隐觉得自己疯癫的笑声有些怪异,可是一连忍了几次,实在忍不住,不笑不行了,那便笑个痛快吧。温泉汤监的一众小吏执役随在他们后面,经过遥儿身边时,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同情和……兔死狐悲般的难堪。

片刻之后,遥儿身后多了一道身影。遥儿没有回头,却似知道有人出现,她凝视着俊下臣远去的背影,沉声说道:“查一查他。”

身后那人道:“不知宗主想要知道哪方面的事情,还请示下!”

遥儿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道:“查这里!我觉得……他有点不正常!”

那人愕然扬眸,遥儿已然把手袖起,抬头看着天色,喃喃自语道:“如果俊下臣真是患了疯癫之症,却能身着朱紫、窃据高位、被女王委以重任,嘿!那真成了古往今来最荒诞的一场大笑话!哈哈哈哈……”

身后那人满面疑惑,欲待再问,遥儿已笑着向山下走去:“看时辰,人也该来了……”

雪原莽莽,遥儿等的人正向龙门走来。

此时正值新春佳节期间,衙门封了印,官员休沐在家,各行百业也大多停了生意,纷纷走亲串友,所以即便是这条通往龙门的道路一向比较荒凉,现在也时而能看到一些农夫猎户以及走亲访友的百姓,当然还有虔诚的信徒,要不辞辛苦地去龙门上香。

在这寥落的行人中,有一行人马特别的引人注目。这是几辆双辕清油车,都由雄健的黄膘马驾着,车子大都用了楠木、紫檀等名贵木材,如果有那不懂木材的人看不出这些轻车所用的木料昂贵,也可以从那轻车后梢横木上的填瓦、车厢套围子上的暗钉、帘钩、车辕头的包件等部位的讲究,看出这些车子不是寻常人家使用的,更不要说车队四周还有数十名襕衫卫士,足以证明车中人的尊贵身份。

第一辆车中只坐了一个人,车窗开着,此刻无风,阳光明媚,雪原映得天地一片明朗,车中人款坐如仪,延颈秀项,皓齿明眸,头上一枝金步摇轻轻摇曳着,摇出无限风情。车行过,行人可以透过车窗看到那车中丽人,宛然如画,此人正是穆夫人。

第二辆车上也端坐着一人,这人却在盘膝打坐。车子在雪原中不时会颠簸一下,但他的身子却一动不动,足见禅功了得。这人是个僧人。看他年纪,不过三十岁上下,相貌英俊,清越出尘。

从他微微凹陷的眼窝、高挺如锥的鼻梁,还有那微微泛蓝的眼珠来看,貌似还有着秦人血统。这和尚法号智象,本就出身西域胡商家庭。家资巨万,因生性喜佛,自幼出家。他所在的圣善寺是家里特意为他修建的家庙。所以他虽年纪轻轻。却已是一寺之主。

同穆上玄那白马观主不同,智象和尚对佛法经义是颇为精通的,再加上他生了一副好皮相,所以是临安高僧中的风云人物。

第三辆车上却挤了三个人。三人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不过二十三四岁。最小的还未及弱冠,却个个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都是风姿极佳的美少年。

这三人,原本都是破落了的名门子弟,只是承庇祖荫,袭了一个闲职。现如今却不然了,他们如今在吏部、户部和礼部这等重要的衙门里面都担任了一个重要的职务。因为他们的本家兄弟是郑安易。

这三人是郑同修、郑昌邑、郑昌祺,都是郑家子弟。也是新兴的郑党的中坚人物。三人此刻正谈兴正浓,打着窗帘,望着窗外景致,指指点点,谈笑风生。

第四辆上也是两位士子打扮的年轻人,都有三旬左右,丰神俊朗。其中一人也姓郑,与前面车上的郑氏三兄弟却不是本家,他叫郑说,原籍范郡,世居河东,现为王储校书、左补阙。

郑说可不像那郑氏三兄弟一般靠着自家兄弟给女王做面首,凭着裙带关系上位,他可是有真才实学的才子,垂拱四年的时候,田七娘策试贤良,亲任主考,这郑说应诏策论是被评为第一的。

在他旁边那人身材颀长、风采照人,比起郑说尤胜三分,乃是郑说的知交好友高蹇,高蹇如今身为礼部司礼丞,也是仕途得意的一位朝廷新贵。

最后一辆车上也是两个人,这两个人遥儿在临安都曾经见过的,这两位燕地崔氏安平房的子弟,一个是崔祎,一个是崔笛,两兄弟风度翩翩、容颜俊美,比之那郑家三兄弟也不遑稍让。

朝廷中先是因为南疆动荡产生了一次官场大清洗,继而因为纂连耀一案,临安城中大批官员落马,也出现了一批官员空缺,崔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所以崔氏兄弟便进京了。

其实在南疆选官名单上就有崔家的一席之地,这是很正常的,如果这份名单上一个世家子弟都没有,那才会惹人生疑。

田七娘虽然想打压世家,却只想用软刀子割肉的手段来削弱它们,并不愿意与他们公开决裂。女王虽然果决,却也不愿向一个庞然大物宣战的时候,不留一点退路,所以还是要给世家一点甜头的,叫他们吃不饱也饿不死,不至于铤而走险。

但是崔祎并不是那份名单上的人,因为他不愿意去。他是燕地崔氏安平房的嫡支子弟,到蛮荒之地做官,治理一群野人?崔祎视如畏途,他的目标在京城,在这繁华之地。所以他携弟入京,成功地拜到穆夫人的门下,通过她的举荐做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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