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南宫的我，并没有说话，而是望向武将们。意思很明显：先看她们的动作。

那群武将可都是久经沙场的主，对于危险的嗅觉敏锐得很。

所以，自简无心降落，没有一个人敢轻率上前。反而，只有一个不怕死的文官没弄清楚状况就去送了命。

一时间，场中陷入尴尬的沉默。

此时，打破沉默的，却是简无心。

“她骂我是野丫头，所以我就替你杀了她，母皇。”

此言一出，全场之人再度瞠目结舌。

是啊，这样跟云霄公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不是女皇的孩子，又是谁的？

而那个女官，居然开口就骂她的“野丫头”，也算愚蠢。

女皇依然在沉默。

许久许久，才问：“你的父亲，好吗？”

此言一出，等于默认了所有。

云霄公主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就连简无心，都红了眼眶。

或许，对这对姐妹而言，这一句承认里，包含太多。

“你还记得我的父亲吗？”简无心不答反问。

女皇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叹：“一切都过去了。大家，都好好的，就行。”

“好好的？”女皇的话显然将简无心惹怒，“你以为，被你那样伤害过，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的？你以为，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渺凌空，你到底有没有心？”

大约，在整个朝凰国，敢如此直呼其名的，也就只有她了。

女皇被这个称呼震得身体晃了晃，却仍旧屹立。

沉默许久，才用稳定的声音道：“今日是云霄的大喜日子。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我正是为此而来。”简无心也换上冷笑，“今日，云霄不能娶羽凤国公主！”

女皇眯起了眼睛：“你不要太过分。”

“我并不过分。她是我的亲妹妹，也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我跟父亲，有权否定她的婚约。”简无心不卑不亢，似是铁了心要毁了这场婚约。

大约，她说的是有理有据的。

所以，女皇一时之间竟忘了反驳。只是脸色瞬间苍白。

良久，才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你的父亲，也来了？”

“自然没有！父亲说，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你想再看到她，就只能等黄泉路上。”

一字一句，无比戳心。

纵然是坚韧如女皇，也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

许久许久，她才勉力扶着凤椅扶手，稳住声线：“你先回去。不要破坏了你妹妹一生的幸福。”

“就是为了她的幸福，我才一定不能让她娶羽凤国的公主。”简无心冷笑，“你觉得，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算幸福？”

女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无法完美。太多事，无法选择，太多心愿，无法达成。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强。不管江山美人，孰轻孰重，我只知道，如果你真正拥有了天下，便可随心所欲。否则，限制只会更多。权势，即自由。”

这是作为一个女皇的内心独白，带着自己的经历，犹如宣言，残酷而睿智。

或许，人生真的是如此：权势，即自由。资本，即自由。

这是一个站在顶峰的女子，说出的经验之谈。

只是，简无心依然笑了：“可，就算云霄娶了凤仪公主，她依然拥有不了天下。因为，凤仪不是来送天下的，而是来夺天下的。”

说着，眼神一厉，已经朝凤仪公主疾掠而去。<!--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