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渐渐大亮,在东面临时搭建的看台上,越王杨侗和众位大将军聚集一堂,鱼俱罗低声对张须陀笑道:“这次令徒应该能进 前十吧!”
鱼俱罗所指的‘令徒’,就是罗士信,他是张须陀的爱徒,得到张须陀的真传。
张须陀摇摇头道:“他虽然号称霸王枪,但只是徒有虚名,能进入前二十就是他的造化了。”
“不至于吧!”
张须陀苦笑一声道:“我倒不是刻意贬低他,他的水平我知道,虽然天生神力,对枪法的领悟也高,但资质还是差了一点,在飞鹰军诸将中他只能排第三,和尉迟恭在伯仲之间,但比起裴行俨和张铉他还差得远。”
“裴行俨我知道,武艺不比宇文成都差多少,但张铉——。”
鱼俱罗眉头一皱,“贤弟把他看得太高了吧!我在涿郡见过他的武艺,好像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强大。”
“那只是涿郡,他的武艺每天都在进步,更重要是他的资质,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当初在齐郡,他其实可以在十招内击败我,但他却给了我面子,我心里有数。”
鱼俱罗想想也对,当初在涿郡,张铉的兵器不过才七十斤,现在却使一杆一百五十斤的大戟,被称为天戟,进步之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鱼俱罗笑道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倒要看一看这位飞鹰军第一将的风采。”
........
备战大棚内,张铉在仔细检查自己的战马,刚才已经抽签,他将是第三场开战,在第七号比武场,对手是薛仁杲。
薛仁杲是陇西猛将薛举之子,继承了他父亲的勇烈,使一对百斤重的天王镔铁锤,跻身进了四猛八大锤,在赛前已颇有名气。
对于这样的对手,张铉不敢有一丝轻视,昨天窦建德手下第一猛将王伏宝败给尉迟恭,就是有一丝轻视的缘故,如果王伏宝全力以赴,以他一百二十斤的大刀,未必会输给尉迟恭。
这时,一名军士飞奔上来,拱手道:“张将军,准备开始了!”
张铉回头向第七号比武场望去,比武场已经结束了,王君廓击败了对手,场地空了出来。
张铉又向隔壁六号场望去,却意外发现金枪将伍云召正和一名使刀的大将激战。
张铉不由一怔,伍云召不是因为李子通之死而回东海了吗?怎么还在洛阳?
他不及多想,翻身上马,策马向七号场地奔去,此时,各个比武场上都在进行激战,四周的叫喊声如山呼海啸,鼓声咚咚敲得震天响,
这时,伍云召一招犀利的九珠连环,逼得对方不得不弃刀,他傲然捋须一笑,一回头,正好看见边上的张铉,伍云召的表情略有些尴尬,催马上前拱手道:“张将军也要开始了吗?”
“马上就是我了,不过伍将军怎么还在洛阳?”张铉不解地问道。
伍云召苦笑一声,“本来是想回东海,但到偃师县时又停下了,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原来如此,希望伍将军能继续辉煌!”
“多谢!”
伍云召见张铉的对手已到,便拱拱手道:“也祝愿张将军旗开得胜!”
他策马先退了下去了,这时张铉调转马头,一眼便看见了俨如黑塔一般的薛仁杲。
薛仁杲的年龄约二十岁出头,但身材堪和尉迟恭相比,长得满脸横肉,双眉倒竖,一脸凶相,胯下也雄骏无比,手中一对乌黑闪亮的镔铁大锤,更加显得他凶悍骁勇。
尽管他面对的是猛将张铉,但他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显得满不在乎,一双野狼般的眼睛凶狠地盯着张铉。
这时,坐在看台上的越王杨侗也看到了张铉,他问两边道:“和张将军对阵之人是谁?”
鱼俱罗也是陇西人,认识薛仁杲,回答道:“此人是陇西第一豪门薛氏子弟,叫做薛仁杲,是前鹰扬郎将薛举之子。”
“此人武艺如何?”杨侗又问道。
“此人勇力过人,一对铁锤打遍陇西无敌手,但他最大的特点不是勇猛,而是他表面凶悍无智,但实际上却狡猾无比,很善于伪装自己。”
坐在一旁的张须陀不由有点替张铉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