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请坐!”
张铉笑着请房玄龄坐下,把手中信递给了他,“这是孟让刚刚派人送来的信,先生请看一看。”
“孟让?”
房玄龄愣了一下,迟疑着接过信,他心中一样疑惑,孟让怎么会暗中和隋军联系,难道是——
房玄龄打开信看了看,果然和所想一样,孟让愿意配合隋军剿灭孙宣雅,条件是让他率军南撤梁郡,房玄龄沉思片刻问道:“将军当心这是诈降之策吗?”
张铉点点头,“我确实有点怀疑!”
房玄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挂在墙上的一幅地图前,他凝视片刻对张铉道:“将军请看!”
张铉走了过来,房玄龄拾起木杆指着地图道:“从临沂县南撤是进入彭城郡,但彭城郡的驻军主要在彭城,而北部没有驻军,而且都是平原地带,滕县、沛县、丰县几个大县都比较富足,洗劫这几个大县后,便可直接进入梁郡的砀山县,目前梁郡的驻军不多,所以从孟让想进入梁郡的企图来看,我觉得战略上还是行得通。”
“先生的意思是说,孟让是真想与我们合作?”
“上次我就给将军说过,孙宣雅收容孟让必生祸患,两虎怎能同居一山?再说,孙宣雅和孟让就算使计,这种信孟让也不敢写,一旦写了,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信任了。”
张铉负手来回踱步,低头沉思片刻又问道:“那先生可有应对之策?”
房玄龄笑道:“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们都可以将计就计。”
“怎么个将计就计?”
房玄龄低声对张铉说了几句,张铉缓缓点头,房谋杜断,房玄龄果然名不虚传。
张铉立刻写了一封信,让王善带回去给孟让,随即张铉又给下邳郡驻军的杨义臣写了一封信,让人绕道鲁郡南下,赶往下邳郡。
隋军在东安县按兵不动,张铉还需要等到秦琼的军队赶来汇合,与此同时,张铉又派李寿节率一千军队前往沂水县以南越八十里处觅高处筑城堡,积极进行储粮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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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齐郡和北海郡军队大规模调动的第二天,王薄便接到了历城县探子发来的紧急鹰信,这让王薄紧张起来,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丝期待,如果他能再次挫败隋军南征,那么随着齐郡隋军的力量衰弱,他是不是可以率军反攻齐郡了?
王薄站在城头上凝视着北方,心中思绪万千,旁边他的妻弟徐顺明笑道:“姊夫是想杀回齐郡吧!”
“虽然是这样想,却未必能办到。”
王薄笑了笑,“既要做好杀回齐郡的准备,又必须给自己准备好一条后果。”
“姊夫是说鲁郡吗?”
王薄摇了摇头,“如果能战胜隋军,我会直接杀回齐郡,可一旦兵败,鲁郡也呆不住,我考虑去东平郡,或者去投瓦岗。”
王薄眉头慢慢皱成一团,“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孟让,如果孙宣雅还继续重用他,他们之间比如会生内乱,会被隋军所趁,后果很严重啊!”
“既然如此,姊夫再写信提醒一下孙宣雅。”
“我不知提醒他多少次了!”
王薄叹口气,想到孙宣雅的愚蠢,不由恨恨道:“他从来就不肯听我的劝,总以为我提醒他是因为我和孟让之间的个人恩怨。”
“可我真不懂,孙宣雅为什么这么信任孟让?不给姊夫面子。”
“因为女人,你不知道吧!孙宣雅最宠爱的小妾就是孟让之妹,一旦涉及到女人,孙宣雅就会昏头了。”
徐顺明沉默不语,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他的姐姐不就是王薄的妻子吗?王薄也因此对自己格外器重,当然,妻子和小妾不同,自己也和孟让不同。
沉默片刻,徐顺明又劝王薄道:“姊夫再试一试吧!或许孙宣雅不知道隋军已经准备再次南攻了。”
王薄点了点头,“也罢!我就再尽力劝他一次,如果还不行,只能说是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