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既然沈坚能将破旧的大船修缮一新,那么他手中必然有当年造船的船匠,甚至还会有图纸,这种横洋舟可不就是在江宁建造的吗?而江宁又是江南会的老巢。
片刻,亲兵跑了回来,“将军,我们晚了一步,他的马车已经走了。”
张铉当即道:“给我备马,我要去富国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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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国商行位于江都南市,但并不在市场内,而是南市旁边紧靠漕河的一座大宅,这座宅子占地约有十亩,由一座主楼和十座仓库组成,后门有一座码头,各种物资可以直接上船运往各地。
沈坚回到商行,正提笔给萧铣写一封致歉信,给他说清楚这两艘船得而复失的原因,
这时,一名伙计跑到门口道:“东主,招讨使张将军来了。”
沈坚一下愣住了,张铉又来做什么?
他心中有点忐忑,但已不容他多想,他连忙迎了出去。
张铉穿一身便服,头戴纱帽,身着青色襕袍,腰束革带,正负手站在大门内打量富国商行的布局。
这时,沈坚快步走上前,躬身施礼,“参见将军!”
“呵呵!刚才有件重要的事情忘了,所以又赶过来找沈先生。”
“将军吩咐一声,沈某自当上门,实在不用烦劳将军亲自前来。”
“无妨,我有事请沈东主帮忙。”
“将军请入堂详谈!”
张铉跟随沈坚进了贵客堂坐下,有侍女给他们上了茶,张铉喝口茶笑道:“我刚刚想起一事,东莱郡那边也有一艘今天我们所说的大船,就在东莱郡造船场内,只是破旧不堪,但龙骨尚好,我就想,既然沈东主能修好那两艘旧船,那一定也能修好东莱郡的那艘破旧船,不知沈东主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
沈坚是极为精明之人,他立刻明白了张铉的企图,是想问自己要船匠了,他心中暗恨,便歉然地婉拒道:“将军,很抱歉,我恐怕无能为力!”
“为什么?”张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那些船匠都是临时招募,修好船后,就解散了,我也不知他们是哪里人?”
“哼!”张铉忍不住哼了一声,“据我所知,自从江宁造船场两年前被乱匪一把火烧毁后,大隋已经造不出那种大船,沈东主居然随便招募一些船匠就能修复,莫非是有图纸在手?”
江南会确实也想搞到图纸的副本,可惜江宁船场当时被一把火烧毁了,图纸也一并被烧掉。
沈坚遗憾地摇摇头,“据我所知,那份图纸的副本已被烧毁,正本应该在工部或者将作监,我们怎么会有?而且只是修复船只,不是新造,一般船匠都可以胜任,不需要太高深的造船术,将军,我实在无能为力。”
“好吧!既然沈东主这么说,我就告辞了!”
张铉起身拱拱手,随即扬长而去,沈坚一直把他送出大门,心中却有点忐忑不安,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夜幕初降,数千隋军士兵忽然出现在南市,一队队隋军士兵在市场大街上奔跑,将无数家店铺统统查封,伙计和掌柜抓走,物资封存,同时,江都城外码头上的两支船队也被水军查抄,船只被全部拖走。
南市内顿时人心惶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家家户户关闭店铺,但很快就有细心人发现,被查抄的一百多家店铺竟然全部都是富国商行的铺子,两支船队也是富国商行的船队,商人们顿时议论纷纷,不知富国商行犯下了什么罪行,难道是私通乱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