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房玄龄请高慧坐下,又让人给高慧上了茶,在房玄龄身后坐着法曹参军****,他是这件事情的具体经办人。
这时,****取出一份名单呈给房玄龄,房玄龄看了看,便将名单递给了高慧。
高慧接过名单细细看了一遍,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几乎整个渤海会的重要人物都落在隋军手中了,难怪兄长要放弃攻打幽州,再不把这些人捞出来,渤海会就真要完蛋了。
“好吧!”
高慧故作轻松地笑道:“张将军当时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撤出幽州,我们已经办到了,其次是出钱赎人,我今天就是为这件事而来,而且我能全权做主。”
房玄龄笑道:“人我们肯定要放,说得不好听一点,他们每天要吃喝养活,我们的负担也很重,我们也想尽快放了他们,只要渤海会有足够诚意,放人不是问题。”
房玄龄的意思很清楚了,放人不是问题,关键是要有诚意,那诚意又是什么呢?
不言而喻!
高慧知道这次要被痛宰了,但无可奈何,她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们就开价吧!是要黄金还是要铜钱?”
房玄龄还是摇了摇头,“我们不要铜钱,我们只要黄金加粮食,每个人的价格都不一样。”
他指了指名单上的一个名字,笑道:“比如说这位陆嗣俭,他也给自己开了价码,愿意出五百两黄金和三千石粮食换取自由。”
“他怎么能擅自开价!”高慧顿时怒道。
“所以我们没有接受,不过他似乎误会了,今天他又重新开价,愿意出八百两黄金和五千石粮食换取自由。我估计他是听到什么消息了,有传言说,朝廷要求把所有渤海会的人送去京城。”
半晌,高慧才冷冷道:“如果昏君知道这件事,我就没有过来谈判的必要了,那个昏君甚至会亲自来青州提人。房军师,请不要再危言耸听了。”
“我刚才也说了,目前只是传言,不过如果时间拖得太长,事情就难说了,相信夫人也明白其中利害关系,这其实并不是危言耸听。”
“我不想拖下去,不过有一点我要讲清楚,这是渤海会和青州之间的谈判。和他们个人无关,请不要接受个人开始条件,否则......”
房玄龄淡淡道:“只要条件相差不大,我们会优先考虑渤海会。”
“我能先探望一下他们吗?”高慧不提开价之事,她必须要先让这些人明白,他们绝不能擅自开价,否则就是天价了。
但房玄龄却摇了摇头,“大帅有命令。在达成条件前,渤海会中的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
.........
就在距离高慧谈判的郡衙约百步之外。便是齐郡监狱,之前监狱内的犯人全部转去了县监狱,空出了一座可容纳两百名犯人的监狱。
被隋军抓获的渤海会骨干成员目前全部关在这座监狱内,一共七十六人,还有十几名妇孺家眷已经先一步被放走,只剩下这七十六人成了隋军的摇钱树。
监狱建在地下。显得十分阴森恐怖,不过这些犯人条件相比而言还不错,每人有新的被褥,换了新的床板,两人一间囚室。每顿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勉强可以吃饱。
尽管如此,未知的命运,失去自由的压抑,粗大的铁栅栏,夜里昏暗的灯光,发霉的空气、潮湿的墙壁以及成群结队奔跑的老鼠,还是让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贵人们个个心惊胆战,愁绪满怀,仅仅几天后,就开始有人无法忍受下去。
在最边上一间牢房里,高覃正和一名老者聊天,老者名叫谷豫,父亲也是北齐高官,因为他父亲在北齐地位不高,因此谷豫在渤海会的地位也不是太高,当然,家赀万贯是必不可少,这是加入渤海会的必要条件。
“听说张铉开出的一个条件就是让会主撤离幽州,覃贤弟觉得会主可能撤离吗?”
“他不撤怎么办?光靠他一个人支撑得起渤海会吗?”
高覃冷冷道:“幽州暂时放弃,以后还有机会夺回来,而我们这些人死了,渤海会就完了,我只是希望会主尽量快一点,我就担心张铉承受不住压力,把我们交给朝廷,那大家都将完蛋,谁也活不成。”
“我觉得不太可能吧!如果张铉真想要把我们交给朝廷,他也不会拖到现在。”
“谷兄没听懂我的意思,我不是说张铉,他当然想用我们来赚钱,我只是怕大隋天子强迫他交人,他毕竟是隋臣啊!”
两人都一时沉默了,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哐当!’一声,有官员喊道:“陆嗣俭,你可以出去了。”
监狱所有的人犯都站起身,扶着铁栅栏向外望去,只见穿一身囚衣的陆嗣俭激动地走了出来,官员柔声对他道:“跟我们走吧!大帅已经批准,你可以回家了。”
陆嗣俭连忙跟着官员向外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向众人躬身施礼,“各位,我实在受不了,我就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