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煮了面,出来时发现他已经在餐厅等着。
史努比醒了,拖着还受伤的腿卧在他脚边,友好得朝他摇尾巴。
这个名字挺适合它,因为它的毛色和《花生漫画》里的史努比一样是黑白相间的。它还小,耳朵趴着,捡到它时它浑身都脏兮兮的,毛全都剃了,就像一只小丑老鼠。
大概是因为这样,费怀信完全不搭理它,可能是在心里默默嫌弃。
我把碗放下,沉默得吃了一会儿,他问:“你们收容动物?”
“暂时还没有,我爸那里有。”我说:“我的基金会太穷了,现在只管得起家暴和拐卖儿童这两个项目。”
他没吭声,默默地夹面条。
我好奇很久了:“我有个问题。”
“说。”
“你们拐卖人口吗?”到底是黑帮。
他抬起眼睛,默默地看着我。
“我觉得你不像那种人。”
他重新低下头:“韩先生没跟你提过我。”
“没有。”我说:“你也知道,我爸爸名下的β基金会是严令禁止与黑帮合作的。就连我妈妈也因为有黑帮关系没资格接触它的事。”
他点头,波澜不惊地问:“你喜欢做慈善家?”
“嗯。”
“我只卖军火。”他突然又续上了之前的话题:“都是在合法国家,你可以放心。”
我的确放心了。
其实也是我多虑,他们家族做到现在的规模,的确已经不需要靠违法手段牟利,都有自己的合法渠道,毕竟各国法律不同。否则这么大的规模,早就没办法生存。
晚上费怀信有事,我睡着之后很久才被他回来的动静惊醒。他进门时没有开灯,洗完澡出来发现我正坐着,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躺上来,搂住了我的腰,问:“做噩梦?”
“我睡觉很轻。”第一天在一起睡,他五点钟起床去喝水,回来时亲我的脸,我睁眼时把他吓了愣了。但他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后来动作变得更轻。他肯定很诧异我居然会轻到这个地步:“这一代治安很差。”
“别怕。”他抱了抱我:“睡吧。”
我顺着他的力道趴到他怀里,闭上眼睛,发现有点睡不着,就悄悄摸了摸他。他果然也没睡着,问:“怎么了?”
“你住这里,还把里面弄得这么豪华,不怕被偷么?”市中心也有别墅区,他完全可以买那边的:“如果被这边的小偷偷了,算不算拔了你的旗?”
“不可能。”他的声音永远都没有起伏。
“万一真的发生这种事呢?”人生处处是意外呀。
他默了默,道:“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