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正午时分,稀薄的阳光终究没能破云而出,被浓厚堆积的乌云牢牢的遮住,要下雨了,乌云密布,将天空压得低沉沉的,仿佛一片混沌,闷的将士们透不过气,他们纷纷拿出随身带的蓑衣穿在身上,白花仙子却与众不同,她见云层密布,喜从心生,因为太久没有得到雨水的滋润,这时杨立策马而来,说:“清雪,要下雨了,这是我的蓑衣,快穿上吧,别淋着了”。
白花仙子迎风而笑,说:“你只有一件蓑衣,给我穿了,你怎么办啊?”。
杨立说:“我身体好,淋些雨没事的”。
白花仙子说:“那怎么行,你要是淋雨着了风寒,就不能打仗了,到时候还要我照顾你,蓑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要”。
一阵细雨飘来,杨立有些睁不开眼,雨水落在眼睛里生疼,着急的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犟啊,让你穿你就穿上”。
白花仙子说:“都下雨了,你赶紧穿上吧,我这衣裳淋不湿的”。说完抽了下马鞭,马儿跑的更快些。
雨越下越大,白花仙子仰面朝天,让雨水充分滋润着心魂,虽然她现在已是人形,但毕竟是草木界的花魂,对于春雨的喜爱胜过所有的人,春雨后,她会绽放的更美,人形的白花仙子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但眉间的花印在雨水中沐浴后开放的更加动人,不过,这只有白花仙子自己知道,旁人轻易是看不出来的,所有人都觉得衣裳被雨水打湿,黏黏的腻在身上很难受,白花仙子在雨中很是享受,愉悦而满足,杨立在一旁看着很是不解。
终于,雨停了,白花仙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很放松的伸伸懒腰,杨立将蓑衣解下来,身上还是被雨水沾湿不少,然后仔细看看白花仙子,问:“清雪,你淋了雨,衣裳怎么没湿啊?”。
白花仙子说:“都和你说了,我这衣裳是不沾水的”。
杨立又接着问:“那你的头发怎么没湿?”。
白花仙子愣住了,不知该怎样回答,犹豫一会儿说:“这个嘛,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
白花仙子发现杨立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说:“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
杨立说:“没什么,只觉得你淋雨也沾不湿,很好奇你衣服的料子是什么做成的”。但心里却在想:这个清雪真是奇怪,有令伤口瞬间愈合的灵丹妙药,被雨淋了却沾不湿,还很享受的样子,更奇怪的是,眉间的花钿被雨水淋了不仅没有褪色,反倒更加清晰白净,一点都不像手绘的,仔细看着,感觉那花钿就像真花一样灵秀。杨立时不时的看看白花仙子,怎么也想不明白,雨后的白花仙子悠然的骑在马上,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多日的寻找总算有了回报,当然喜不自胜。
雨后的天,乌云散去许多,但天空早已没了温暖的阳光,夕阳落山时分来临,绚丽的晚霞也被雨水洗刷的褪去绚丽的色彩,只剩下暗淡的几抹云霞残存在西边的天际,太阳也被雨后的阴冷早早的逼下地平线,很快,草原上又进入无尽的凄寒与黑暗,好像漆黑的深不见底,周将军见天黑了,命令军队驻军于此。
雨后的草原有些泥泞,坑洼处积了一滩又一滩的雨水,混着地表的稀泥,粘在鞋上很难洗掉,,更难受的是,走路稍不留意,踩在水坑里,鞋子便会陷入泥水中,费点力气才能拔出,士兵们很快搭好帐篷,白花仙子知道做晚饭的时间到了,便去帮忙,对正在做饭的士兵说:“张原,骑马起了这么久,你也累了,我来帮你做饭吧”。
张原说:“那哪行啊,这样的粗活怎么能让姑娘做呢”。
白花仙子谎称:“哎呀,你就别推辞了,是将军让我来做饭的”。
张原问:“真的啊”。
白花仙子说:“你不信啊,去帐中问将军就是”。
张原高兴的说:“不用问了,那行,辛苦姑娘了”。
白花仙子说:“出去歇着吧,透透气去”。
张原说:“哎”。然后出去和别的将士聊天去了。
白花仙子又将簪子拔下来,用其中一头在锅里晃了晃,花蜜的清甜瞬间融入食物,然后又将百花簪戴在发髻上,心里想着:周将军的旧伤虽然治好,但骑马行军一定很累,自己时日不多,只剩不足两月时间,两月一过,就要永远离开他,想到这里,鼻子酸酸的往上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白花仙子盛起一碗饭菜,抹去泪水,放在饭菜里,端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