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说:“在下明白将军的意思,一定看好清雪,将军放心,不过在下还有句话要说,清雪如此,也是因为将军,所以将军万不可再说那样的话,还有,一切都要随缘,有缘无分的事再争取也是枉然。”
周将军说:“你是说我与清雪有缘无分。”
杨立说:“在下不敢,只是将军若要抗旨,恐怕不止将军要被处以极刑,全族百余人都要被诛灭,那样清雪也不能活,还望将军三思。”
周将军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杨立说:“是,卑职告退。”
见杨立回到帐篷里,周将军心里想:杨立说的有道理,若我抗旨不尊,要诛灭九族的,清雪首当其冲,也同样活不成,难怪当时清雪哭成那样,不如我与清雪逃走吧,可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下场不过是被捉回来而已。
周将军看了看将军帐里的白花仙子,深深的叹口气,又看着西斜的月亮,突然想到她唱的词曲:伞下情,终难忘。这不像是巧合,而像是在暗示着什么,曾经确实给一只花遮过雨,不过,这与清雪又有什么关系呢?周将军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到什么。
月亮西沉,繁星消去,夜空没有月亮与繁星的点缀,显得更加黑暗,太阳仿佛躲在东边的地平线下不肯出来,任由着大地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拧不过自然的力量,天还是如往常一样亮了,昨日的云雾也一并消散,呈现出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这样好的晴天,又在山上,视野开阔,山下方圆十余里都一览无余,周将军拿出地图,细细的研究一番,便下军令,指挥全军向山下进发寻找突厥的主力军队。
下山的路,杂草丛生,清晨的山地吸收了太多的露水,略有些湿滑,还有些粘性,将士们一脚踩下去,若是陡坡,稍不留意就会滑倒,若是走在平地上,鞋子就会被泥泞的山路黏住,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走着,断崖之上,脚下便是万丈深渊,没有云雾的遮挡,往下看一眼,心便要颤上几下,只有白花仙子轻松的走在陡峭湿滑的山地上,突然,杨立看着白花仙子,心里想着:清雪走这样的险路却如履平地,花仙这样美好,为何偏偏要做花魂,转生为人,来往人间呢,又要尝遍人间疾苦。
下至山脚,已是傍晚时分,走这样的傍山险路,陡峭险峻,耗费了整整一日的时间,所有人觉得腿脚阵阵酸麻,不能站立,骑在马背上休息,可是马儿也累了,有些将士顾不得许多,纷纷上马,突然,长空中传来一丝哀鸣,一匹马倒下了,周将军回头,看见战马被累死,传令下去,停止行军,所有将士原地休息,让战马在山脚下的草甸上吃草。
往西边走一里路,有几处坑地,低于周围地面,周将军看了看,和陈副将说:“我军在此处容易暴露,这里已是突厥势力范围,要小心谨慎,等马儿吃饱了,我军就前往那几个坑洼处,那里地势低,我军在那里过夜安全。”
陈副将说:“将军思虑周全,再过一个时辰,等马匹缓过劲来,也好让将士们休息,就迁向那里。”
周将军说:“嗯,你也歇着去吧”。陈副将退下了。
草原上的风干燥寒冷,唯独这山脚下留住了些暖意和湿气,又是春天,山脚下开满了花,只是时至傍晚,花儿的花瓣蜷缩着毫无生气,杨立走到白花仙子身边,说:“清雪,你还好吧。”
白花仙子说:“大哥,我都好,你怎么这样问?”
杨立说:“昨晚听周将军说,你跳崖的事,听得大哥心惊肉跳。”
白花仙子说:“我没有,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是花魂,就算跳下山崖,也不会摔死,当时我打算不辞而别,趁着夜色回到花期圣地,兴许那样,对我对他都好,只是没想到,会被他看见。”
杨立说:“哦,那大哥就放心了,可是你这样不辞而别,难道不会伤人伤己吗?”
白花仙子说:“我是没有办法,周将军说要为了我抗旨拒婚,抗旨可是死罪,若他如此,岂非是我害了他。”
杨立说:“你别担忧了,昨夜我和他说过了,为了你,他会好好活下去,不会抗旨的。”
白花仙子说:“真的吗?多谢你。”
杨立说:“你我之间,早已不用说这个‘谢’字了”白花仙子迎风而笑。
天色有些暗淡,周将军下令让全军向西边行军一里路,白花仙子察觉到,杨立如影随行,便回头问:“大哥,你为什么总跟着我,把我当成犯人看管吗?”。
杨立见到白花仙子气恼的看着自己,白皙的脸上微微涨红,生气的质问着,有些慌乱,说:“清雪,你别误会,我只是奉周将军之命,在你左右,其实他怕你出事,叫我看着你”。
白花仙子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可是心里却暖暖的,他的确还是在意我的,看来昨晚自己的月下飞天确实吓着周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