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了身孕,心情愉悦,王妃身子自然就好了”。又接着说:“既然以往半年都不能下榻,那王妃往年是如何来京的”。
梁王说:“让太医开药方,又用参片吊住精神,走走停停的一路来到京城”。
周将军说:“那岂不是受罪”。
梁王说:“那也是没办法,王妃是太后的侄女,太后召见,她是一定要来的,太后的懿旨可是不能违逆的”。
周将军说:“哦,王妃可要好好保胎,好不容易有的孩子,千万不能出问题”。
梁王说:“放心吧,她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王府里女人多,是非也多,我不放心她在府里,便把王妃安顿在我的一个恩人那里,对了,听说陛下赏了你一盆金盆牡丹,能否让我细赏一番”。
周将军说:“当然,牡丹就在我的卧房,这就叫下人搬来”。
梁王说:“不必了,我随你去就是,搬来搬去的伤着花的枝叶就不好了”。
周将军笑着说:“看不出殿下还是个爱花惜花之人”。
梁王笑着说:“敢拿本王打趣,有你好看”。
周将军笑着说:“殿下恕罪,臣再也不敢了”。
顺着原路返回,穿过半个院落,沿着一带清流,潺潺泻于石缝间,叮咚作响,四周佳木葱郁,平坦豁然,又进数步,通过重峦叠嶂,灵秀飘逸的太湖石假山,迈步走上幽幽的青石板台阶,来到周将军的卧房“东阳居”。
进了卧房,梁王环顾一周说道:“许久不来你府上玩,卧室里的陈设倒是越来越精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小姐的闺房”。
周将军脸上微微发烫,惭愧的说道:“原本不是这样,因为下月与公主的婚事,家父特意准备了些精致的玩意儿,哄公主高兴罢了”。
梁王看了看屋里的陈设,窗前的书案上放着几本历史典籍,文房四宝也整齐的排列在一侧,书案旁的百宝阁放置着大大小小的古董珍玩,有鎏金龙纹甘露瓶,青玉百字寿如意,三足青铜金兽鼎,配着紫檀底座的血玉观音像,还有色泽明艳的五彩琉璃盏,梁王细细打量一番,说:“听闻你昨日刚回来,屋里添了这些物件,还适应吗?”。
周将军说:“适应不适应的,已经不重要了,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梁王看了看屏风说:“我记得你以前用的是四君子梨花木屏风,现在怎么换成四美图的红木屏风了呢?”。
周将军说:“那四君子的屏风已经挪去书房了,家父觉得卧室里的家具陈设要华贵一些,毕竟下月公主要来”。
梁王说:“你们家修了公主住的院子,可是公主少不得要来你的东阳居,要迎合公主的喜好就是”。来到屏风后面,梁王说:“这红色的软烟罗床帐,一定合乎公主心意”。
周将军说:“也不见得,公主自小生活在内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软烟罗在她眼里,兴许太过普通”。
梁王说:“也许吧,都在你的卧室里转了一圈了,怎么还没见到金盆牡丹?”。
周将军说:“那牡丹在窗外的小石台上”。说着轻轻的将金盆牡丹从窗外搬回。
梁王赞叹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这是精美绝伦”。又接着说:“你把它拿出去晒太阳,应该放在阳光下,怎么放在屋檐底下呢”。
周将军说:“万万不可,阳光过热,牡丹又种植于金盆内,若置于阳光下,金盆会迅速升温,不下半个时辰,便会通体发烫,这株牡丹恐怕不能长存,所以只能将其放置在屋檐下的石台上,既能照到阳光,也不至于晒得发烫”。
梁王听了后,坏笑着瞥了周将军几眼,周将军疑惑不解的问:“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梁王说:“看不出你整日舞刀弄枪的大将军,竟然这般怜香惜玉”。
周将军说:“这盆牡丹是陛下赏赐的,万万不可出任何差池,否则,陛下怪罪,做臣子的可担当不起。”
梁王说:“在我看来,陛下此举大有深意”。
周将军说:“怎么说?”。
梁王说:“你想啊,陛下赐你金盆牡丹,这朵牡丹便意味着公主,你一个将军,整日里打打杀杀的,从未听说你对那个女子有意,陛下最宠爱长乐公主,他怕公主下嫁将军府后,你不懂得如何疼惜公主而让其受了委屈,所以先让你养养花,你若是能养好金盆牡丹,那么陛下也就放心了,一个能养花护花的将军,自然也能照顾好公主”。
周将军听了之后,说:“原来如此”。看着那朵牡丹,心中泛起莫名的难过,养花护花,当初的白花仙子没能护好,如今还要养好象征着公主的牡丹,金盆中的牡丹越发娇艳,那红色,好像是受伤的心,滴出的血,活生生的将白花染成了红花,看的周将军心中一阵刺痛,而一旁的梁王,却颇有兴致的欣赏着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