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仆从说:“现在将军满身酒气,可别熏着公主,还是先抬回东阳居,等酒醒一些,再去见公主。”
忠敏说:“也好。”站起来继续扶着周将军,一路东倒西歪的走去东阳居。
渺纤院内,纯金烛台闪着富丽的光辉,将龙凤红烛晃得格外明亮,公主望着幽暗的窗外,精致的妆容也因失落的泪水划出一道白皙的湿痕,像极了愁眉啼妆,紫云说:“公主,好好的怎么暗自落泪?”
长乐公主说:“快入夜了吧,宾客都散了,凌程怎么还不回来。”
紫云说:“公主稍安勿躁,奴婢去前院看看,再来回禀公主。”
长乐公主说:“也好,你帮我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云这便出了渺纤院,顺着竹林溪流,走上青石桥,往前院去了。
宾客已经全部散席,数十位仆从丫鬟正在收盘擦桌,扫地除尘,紫云走上前,问一位仆从:“这位大哥,你见着驸马了吗?”
仆从见她打扮的很是娇俏,穿戴也美,疑惑的问:“你是?”
紫云说:“我是紫云,公主的陪嫁宫女,天晚了,驸马还未回去,公主让我前来看看。”
仆从说:“哦,大将军喝多了酒,恐怕面见公主酒醉失了礼仪,所以先被扶回东阳居,等酒力下去些,再去公主的渺纤院。”
紫云说:“原来是这样,多谢你。”说完转身走了,仆从傻傻的看着紫云的背影,赞叹道:“不愧是宫里出来的,真漂亮。”
紫云回到渺纤院,来到公主身旁,长乐公主说:“怎么样?可问清楚了?”
紫云说:“奴婢问明白了,今天宾客多,驸马喝多了酒,怕酒醉失仪,所以先去东阳居了。”
长乐公主说:“原是这样。”想了想,又说:“紫云,这礼服太过厚重,捂得我浑身上下汗津津的,腻的难受,快伺候我沐浴更衣。”
紫云说:“可是,驸马还没回来。”
长乐公主说:“不必等他了,再说,这酒劲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去。”
说着走到屏风后,解开衣带,褪下厚重的长袍。
浴盆内温热的水,倒入整桶的玫瑰花瓣,厚厚的一层艳红色漂浮于水上,随着袅袅的热气上升,花香也弥漫在整间屋内,愈艳愈浓,公主摘下所以的金钗珠饰,披散这长发,脱去衣物,进入水中。
半个时辰后,公主出浴,拭去身上的水珠后,披上丝衣,冰肌莹彻,身染花香,紫云说:“公主殿下,还穿礼服吗?”
长乐公主说:“不了,穿一件薄一些的,凉快。”
紫云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粉色梅花娇纱裙,长乐公主说:“这件太艳了,天热看着不免腻烦。”
紫云说:“今天是公主的好日子,颜色当然要喜庆。”
长乐公主说:“那件逶迤拖地的云烟笼翠纱长裙就不错,就穿那件吧。”
紫云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简素了。”
长乐公主说:“快帮我穿上。”
紫云拿起云烟笼翠纱长裙,服侍公主穿上后,公主说:“我就喜欢这件衣裳,白如云烟,薄如轻霞,裙边上的翠绿色层淋尽染,看上去像浸在水里慢慢晕开似的。”
紫云说:“奴婢伺候您梳头吧。”
长乐公主说:“嗯,梳好些。”
紫云说:“梳飞天宝髻如何?”
长乐公主说:“不,飞天宝髻太过复杂,要戴的珠饰也多,与这件云烟笼翠纱衣不协调,不如梳双鬟望仙髻,戴一只双蝶素银钗,既简单,又不失高贵。”紫云为公主梳好头,插上双蝶钗。
长乐公主站起身,不敷脂粉,水浴后的粉面娇若桃花,用青黛轻描柳叶眉,画出民间宫里都流行的涵烟眉,逶迤拖地的裙纱透出一丝冷傲的高贵,她轻扬朱唇,一抹美丽的浅笑,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略带仙人之姿,长乐公主对紫云说:“凌程酒醉,我不放心,这就去东阳居看看,紫云,你就在渺纤院,帮我看着龙凤红烛,不能灭了,否则可不吉利。”
紫云说:“是,公主殿下。”公主走出了渺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