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楷心思敏锐,自然也能看出这郝萌在吕布跟前的地位,且这话七分真诚,却有三分酸味,心中豁然开朗,忙贴近一步,对郝萌道:“郝将军可知张将军为何反对这次出使?”
郝萌闻言,心下一凛,今早在吕布府内,张辽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如今这王楷再来问自己,定然与张辽之说有所出入,不禁反问道:“为何?”
王楷嘿声道:“自从公台(陈宫)投汉,元龙(陈登)下落不明,温侯唯一信任之人,只有张辽!”说罢,撇了一眼郝萌,声音讥讽道:“我听说,前两日那侯成、宋宪从小沛大败而归,不敢去温侯处交代,却去了张辽的大帐,结果由张将军出面,禀告温侯,此事便算不了了之!”他边说边看郝萌的脸色,见郝萌听得出神,继续道:“由此可见,温侯对张将军可谓言听计从,这侯成、宋宪二人丢了小沛,罪无可恕,就算不要了他们两个的性命,却也不会毫无责罚?而且据说,这二人为了保命,将在小沛搜刮而来的金银珠宝全部贡献给张将军,不知郝将军可知道此事?”说罢眼神暧昧,死死盯住郝萌,似乎再说,你同样在军中任职,这侯成、宋宪如今犯下如此大罪,岂会不巴结你?
郝萌先是一愣,这些事他却是从未有过耳闻,但此时经这王楷一提醒,心中顿时坦然,是了,是了,若非受了这侯成、宋宪的好处,张辽又岂会为他们出头,想到此,却又心生不忿,当日,侯成、宋宪来求见张辽之时,自己也没少为他们说话,想不到这二人竟如此做法,当真令人心寒,想到此,重重地哼了一声!
王楷见郝萌对自己的话信了七分,忙又补充道:“那侯成、宋宪为何如此巴结张辽?无非就是温侯信得过他?而这次我与许汜二人献计解危,此事关系到整个徐州的存亡,若然成事必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温侯定然不会薄待!而那张辽就是担心我与许汜获得温侯的信任,所以才百般刁难,要知道,若当真如此,日后这些下级军官的供奉又岂会送到他的那里?”
郝萌听完王楷的解释,仿若醍醐灌顶,顺理成章,原来这张辽也不是个好东西,想起自己刚刚还对他心生感激,顿时大为恶心,连连朝水中啐了两口,恨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王楷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本正色,突然对郝萌长施了一礼!郝萌不明其意,忙道:“王大人这是为何?”
王楷幽幽一叹:“这一礼算我王某人请求郝将军,一定尽心竭力帮助王某完成这次任务!”说罢又施一礼!
郝萌心中明了,原来这王楷也是为临行前张辽的那句话担忧,不禁摇头苦笑,扶起王楷:“王大人严重了,郝某既然领了军令,自然竭尽全力完成任务,护送王大人顺利离开徐州!”
王楷心中得意,见火候已到,忙笑道:“有郝将军这句话,王某便放了一百二十个心!”说罢与郝萌并肩而立:“待得功成后,我必定力荐将军,想来那高官厚禄,也不在那张辽之下!”
郝萌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如今他深信只王楷所言,自然也不怀疑,而且如今吕布的谋士团也只剩下这二人,若说吕布不重用他们,却也不可能,所以这二人平步青云只是早晚的事,若是日后得到他们的提携却也不错,当下喜道:“如此郝某在这里就先拜谢王大人了!”
王楷微微一笑,他这一计可谓一石二鸟,若是自己这次事成,吕布必定大用自己,到那时,若没有领军将领支持自己,只怕也无法斗得过张辽众人,如此自己得了郝萌,而张辽却失了郝萌,此消彼长之下,这利益自然都被自己握在手中,而另一方面,眼下自己与许汜虽然表面和气,但日后却又说不定了,都说这苦难可同过,富贵却难共享保不准那许汜就是自己日后的敌人,所以自己率先拉拢人心,也可以对付许汜!正在他悠然畅想的时候,船队顺利过了护城河,一行千人依次停下船整军列队,他们必须尽快赶到隘口,那里为他们准备了马匹,只要上了马背,刘协军就算想追击,却也只有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