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颤声问道:“张……张老,你知道些什么?”
张老喃喃道:“十八年前某日,老夫途经纵横剑宗山门,曾见天外有道白光落入纵横剑宗内,初时我只以为是眼花,想进去一探究竟,但最终是不敢。后来纵横剑宗内传出消息,就是在那天,纵横门主抱得一子,取名纵横。”
众人屏着呼息,继续听着。
张老又道:“那道白光灿烂极,老夫生平仅见,如今仍历历在目。后来老夫才知道,原来见到白光的,不仅我一人,还有不少人。曾有人猜测,那道白光就是伴生之物。”
他目光落到剑纵横手中握着的白剑,回想先前那白剑破空而落的姿态,发现这一幕与多年前自己见到的极其相似,也就如此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其余人听闻这件事情,无不心神大震,这个消息无疑对他们冲击极大。
伴生之物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唯有得到上天眷顾的人,才会赐下伴生之物,这样的人极其稀少,或许比破茧九重的强者还要罕见。
平日间,谁能轻易一见?
每位本元天赋者的伴生之物能力都有所不同,有强有弱,有逆天有鸡肋。而剑纵磺仅挥动一剑,便将六阶护身战法斩碎,轻松得有如撕纸。
不难想象,剑纵横的那柄白剑,定是逆天级别的护身战法。此时众人发现剑纵横竟是这样级别的本元天赋者,今日有幸得见他施展伴生之物,一个二个人心中都涌起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玉炎仿佛浑浑噩噩地站在剑纵横身后,看其神情,竟像受到极大的打击。他握紧双拳,脸容扭曲,发出两声怪叫,随即那双眼内满是怨毒之色,目光扫向胡天宇与剑纵横,抹去嘴角血迹,冷笑着转身离去。
他没有说什么狠话,那样会显得他很歇斯底里,是个弱者。真正的强者,是要在摔倒的地方爬起来。如今他打不过那二人,但时间还长。
只是今天过后,那二人中也只有一人活着,不能亲手将两人斩杀,真是一种遗憾。想到这里,玉炎已穿过那些观战人群的包围,没入黑暗之中。
胡天宇看着离去的玉炎,并没有去追,而且现在追去也没用,因为剑纵横还拦在身前。剑纵横绝不会让他出手,否则一开始就不会阻止他了。
他只能冷冷瞧着那离去的背影,眼前最大的敌人是剑纵横。
回想那一剑,他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一剑斩破六阶战法,他抚心自问若换作自己绝对做不到。
胡天宇道:“龙元果已被我服下,你想要也没有了。咱们散了吧,我还要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没空理会你。”
剑纵横此番到来,是要将胡天宇击败,哪能让他轻易离开,摇头说道:“那东西我已经不感兴趣,现在,我只想杀了你。”
胡天宇知道这一战难免,不语,坐下恢复灵力。
剑纵横将白剑拿到眼前,细细观看,喃喃道:“我这剑,名为横,正如他们所说,这正是伴生之物。”
“我出生之时,此剑从天而降,落至我身前,伴我而长,早已血肉连相。这是我最大的手段,至于能力是什么,连我父与大兄也不知道。”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胡天宇,轻轻挥动白剑,动作很温柔,仿佛对待的不是兵器,而是情人。他继道:“她从来没有出过鞘,我也没想过让她染血,这会沾污她。然而,在与你一战过后,我听到了她的悲鸣,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让她蒙尘,若是我一开始就有这样的觉悟,或许你早就死了。”
胡天宇端坐在地,呼吸平稳,听了这话,微微皱眉,但也并不放在心上。
半个时辰过去。
胡天宇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整个人的精气神已得大不一样,变得极为充沛。他缓缓站起,手中握着斩木刀,平静地看着剑纵横。
剑纵横神色无悲无喜,也没有言语,执白剑朝胡天宇行过一礼,郑重其事。
一礼施毕,原本显得平和有礼的剑纵横陡然间气息变得凌万万分,如出鞘之利剑,衣袂朝后飘动。
白光一闪。
白剑正如其名地斩出了一剑,横着斩了一剑。
通道中的空气静止不动,白剑仿佛虚无,斩入空气之时,无法带动一丝一毫气流,甚至让人感觉不到力量的存在。
弱!
这是众人给这一剑的定义,也是他们的第一感觉。他们微微失望,没有想象中的惊涛骇浪,也没有龙盘山岳的气势,只是斩了一剑而已。
刀光闪动,胡天宇运足膂力,劈了下去。
两道光芒相撞,当的一声。原本显得平淡的一剑,此时展露狰狞獠牙,霎时间剑刃之上,有一股大力猛然而至,传至那刀锋之上。
一道道白色的气流朝着一方鼓吹,衣衫往后猎猎而动,胡天宇忽然心神一跳,忍不住向后滑行一大步。
胡天宇神色有点惊疑不定,暗想明明连战法也没有筑建,那股大力从何而来,莫非他与自己一样,肉身无比强悍?
这一剑初时如一滴水,但这滴水落至大湖之中,却能惊起惊涛骇浪。
观战之人无不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