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听后,推开院门,跨进院内,向客厅走来。
客氏见他们急匆匆样子,取笑道:“看你们猴急的,真是心急撞倒路行人。此来,一定有要事稟报了?”
“嗯——是的。”三人应了声,已走到客厅门口。
客氏赔着笑脸,做个手势:“里面请!”
三人也不答话,跨进客厅,客氏随后跟进来。
魏忠贤躺在椅子上,轻轻抬一下胳膊:“随便坐!”
“谢谢九千岁!下官给您请安。”三人跪下磕三个头,才爬起坐在魏忠贤对面的椅子上。
客氏献上茶水,魏忠贤见三人额头都有汗水,直起身体问:“你们是为昨晚夜探王府而来的吧?”
“正是!”田尔耕回答。
“打探到什么情况了?”魏忠贤目光凝视着三人的面孔。
田尔耕指着许显纯和崔应元道:“许、崔二指挥亲临王府,详情由他俩稟报,下官只是陪伴者。”
“好,由许指挥、崔指挥介绍详情。”魏忠贤望着他俩,“二位谁先说?”
崔应元向许显纯投去信认的目光:“许指挥,这件事由你向九千岁汇报。”
“好的,恭敬不如从命。”许显纯将夜探王府之事叙述一遍,但却隐瞒了赵凯与六名宫女被救之事,“九千岁,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反了!反了!”魏忠贤听后,拍案大怒,咬牙切齿道,“这班ru臭未干的小子,竟敢杀本宫的人,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
田尔耕趁热打铁道:“九千岁,像这班以下犯上的小子,不杀一儆百,他们的气焰会越来越嚣张。”
许显纯旁敲侧击道:“是呀!如让他们养成了贼势,将会影响您的千秋大业。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要赶在他们羽翼未丰之际除掉他们,扫除您登上宝座的绊脚石。这样您就会稳如泰山,帝业永固啊!”
崔应元附和道:“九千岁,您不必踌躇不决,举棋不定;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该断不断,必留后患啊!”
三人的话,正中魏忠贤的下怀,心中喜得像吃蜜一样;但表面上却装出十分严肃的样子,沉着脸道:“你们这样说,不是让本宫陷于不仁不义之中吗?几个小王爷虽然对本宫大不敬,可他们毕竟是皇上的兄弟,有点过错,看在当今皇上的面子上,应包容才是。要是我等欺君犯上,那是灭九族之罪,你们知道吗?”
其实,魏忠贤的表面文章,三人焉能不知?田尔耕再度相劝:“九千岁,大丈夫做事要雷厉风行,审时度势。如今小皇帝病入膏肓,不久人世;几个小王爷纨绔膏粱,无德无才,怎能掌管朝庭大事?至古及今,能者为上;朱氏江山腐朽到如此地步,不能再延续下去了。”
许显纯极力帮衬道:“九千岁,改朝换代的时候到了,不能再犹豫不决,快下决定,您的话就是一言九鼎。”
魏忠贤手掌托住脑门,作思考状,过了半晌,放下手道:“你们真是本宫的忠臣良将,如果有一天本宫真的登上九五宝座,对于你们这班功臣,统统官升三级。”
几人听后,推金山,倒玉柱,一起跪倒在地:“谢主隆恩!祝吾皇万岁!万寿无疆!”
“起来说话!”魏忠贤挥了挥手,“我们磋商一下,如何除掉几个小王爷?”
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从地上爬起,重新回到座位坐下来。
崔应元道:“下官认为,调派御林军包围王府,将他们斩首示众。”
许显纯道:“要是冒然派御林军征剿,会引起众议的。得先找个理由,进行智取,如果抗命不遵,再调派兵力,这样正义会把持在我们手里,剿灭他们也名正言顺。”
“嗯!”魏忠贤点点头,“诸位,本宫看这样如何?”
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异口同声道:“下官愿听九千岁锦囊妙计。”
魏忠贤道:“要说智取,还是以皇上名义,赐他们御酒,我们在酒中下剧毒,喝后立马气绝身亡。这样我们一推六二五,整个责任都在皇帝身上,谁要是议论,只鞭策皇帝的不是。要是几个小王爷抗旨不遵,还是以皇帝的名义出兵围剿,群臣也就无话可说。”
田尔耕竖起大拇指,奉承道:“九千岁真是诸葛在世,妙计甲天下,一箭双雕,定能让小王爷命归九泉。”
客氏献媚道:“奴婢这里正好有一包鹤顶红,现在派上了用场。”
魏忠贤、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闻听此言,心中打了一个寒战,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最毒辣的泼妇。魏忠贤心想:“蛤蟆头上浆,黄蜂尾上蜇,毒蛇口中牙;此毒还算可,最毒妇人心。面对眼前这个歹毒女人,本宫要万分小心;现在正需利用她,要哄着她,宠着她,一旦时机成孰,立即置她于死地。”
魏忠贤心里想着,表面上却装出十分赞赏的样子,笑呵呵道:“夫人真有心计,为本宫尽心尽力,事成之后,重赏是不必说的。”
客氏笑嘻嘻道:“如婢不需要什么封赏,在皇宫内院中,金银首饰、古玩、字画,要多了也没用的。奴婢只希望大总管永远疼奴、宠奴,奴婢就心满意足了。您可知道,女人最大的心愿是不能孤独,得夜夜有男人陪伴,有男人疼爱。”
“哈哈哈......”魏忠贤故意笑得合不拢嘴,“你呀......你!本宫哪天不疼你、宠你?哪夜不陪伴你同床共枕?现在是这样,今后永远是这样。”
客氏挥了挥手:“好啦!好啦!有您这话就行,现在谈正事要紧。”
崔应元瞅着魏忠贤问:“九千岁,有关给王府送御酒,是否要经皇上恩准下诏,派专人送去?”
魏忠贤思忖一会道:“这件事不必惊动皇上,派两名小太监带坛酒去王府,借皇上的口谕,每个王爷赏他一杯酒,当场让他们撒手归天。”
客氏插嘴道:“还是让小顺子去王府,此人忠实可靠,对主子十分卖力。”
“再派一名小太监做帮手。”魏忠贤吩咐田尔耕他们道,“你们三人暂且回东厂,静候消息,本宫去敬事房找小顺子安排一下。再派两名大内高手暗中跟着,如果王爷拒绝饮鸠,让高手回来通知,立即出兵围剿。”
田尓耕点了点头:“嗯,这样最好,双管齐下,那班王八焉有活命之理?”
说着,站起身与许显纯、崔应元出离客厅。
魏忠贤也随后站起,伸一下懒腰,去了敬事房。
却说城隍老爷在城隍庙内供台上静坐,突然心血来chao,即忙掐指一算,已知事情来龙去脉;自言自语道:“这件事系关重大,非得本座亲自去太师府一趟;不然,上司怪罪下来,本座担代不起。”随即他冲守门两名小鬼道:“你们进来一下。”
两名小鬼闻令,转身进入大殿内,跪倒在供台下,异口同声道:“老爷,唤小的有何差遣?”
城隍道:“本座要去太师府一趟,有重要事情传达,你们在此守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