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也这么欠揍。”
“小破烂,那也得你揍得着才行啊。”江绝笑睨了她一眼,一遍悠闲地摇着扇子,又笑道:“你还是跟在死亡之原时一个样,却又好像不一样了。”
“揍不着,动动嘴还是可以的,难不成堂堂皇太子还能跟我吵架?这被别人看到多不好啊。”
永乐双手抱臂,有些不服气。
江绝挑了挑眉梢,抬起手给两人分别斟了一杯酒,看向了像一座沉默冰山的东阳,开口问道:“这位是?”
“不用管他。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永乐咳嗽了一声,没有去拿酒杯,只是直直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江绝,也没有吃东西的打算。
江绝见此不由失笑,“你可能对我有一些误会,你的行踪可不是我向尹叔叔透露的。他得到了一张画像,才派人前去的,不过知道你曾经对我有恩之后,他就收了手,这一次通缉队的逮捕也是他下了命令,不管你在哪里被抓到,都会送到东宫来。”
“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吗?不然你不会有机会来到东宫的。而这里的戒备森严超乎了你的想象,这位叫东阳的兄台心里应该很清楚。”
永乐看向了东阳,东阳神色淡然,依然波澜不惊,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才能让他神色大变。不过他没有否认江绝的这番话,看来确实是真的了。
“江绝,谢谢你。”永乐真心实意地说道。
“这个倒不用,”江绝拿着酒杯在她面前的酒杯上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这才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在死亡之原分别的那日,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永乐拿起酒杯,浅啜了一口。这酒清冽甘甜,顺着喉头滑落的时候,却燃起了一股子灼热,她的脸顿时涨红。她喝了几口茶水缓了缓,问道:“这什么酒?这么烈。”
“这是天山雪花白,不算是烈酒,承江国内不少女子都爱饮此酒。”江绝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小霄儿就喜欢得不行,但是一般我不让她喝。没想到你连她都不如。”
“哦,是你提过的那个妹妹。”永乐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记起来了,当时你说万不得已时来找你,这句话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吗?”
“如果我只是作为江绝,如果我有那个能力你随时来寻我帮忙都行,但我还是承江的皇太子。如果你逼不得已来找我了,我就不会放任你们自由离开了,银弓不能落到其他势力的手中,对承江不利。”
静默。
风和日丽,淡紫色的花瓣轻轻从枝头轻轻飘落,拂过了亭台四周的白纱,落到了酒杯里。永乐垂眸看着酒杯,清冽的酒水映照出了她仓皇警惕的神情。
哗哗哗,酒水从酒壶中倒入杯中,江绝自斟自饮,悠闲自在地等待永乐的回答。这个世道,永远都是强的那一方占着主动权。
良久,永乐抿起了唇角,嘲讽一笑道:“那你和那个尹先生有何分别?”
“我可以允许你们在一起,不会强逼银弓择主。至于你,其他两国我管不了,但承江内我会命人将通缉榜悉数撤下,再给你一个在承江生活的新身份。我不会强迫你们答应,如果你要选择离开,看在相识一场的面子上,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永乐嘴角抽搐了一下,说得好像她可以选择似的。她敢说,只要她和东阳一踏出东宫的门口,就会有人跟上他们,然后等到第三天再动手。就算不是这样,不是还有柔姬在吗?柔姬的追踪术被穿得神乎其神,今天她那么快被找到就很能说明事情了。
不过这个新身份的条件,倒是很合她的胃口,她迫切需要从不断的逃杀中停止下来,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是东阳……差点忘了,她是做不了主的人。她只是个发誓为东阳做牛做马的奴隶而已。
东阳对上了她询问的目光,冷淡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了起来,他说:“随便你。”
永乐松了一口气,心里这才有个底,却又叹了一口气。
“你要我们为你所用?”
“可以这么说。”
“那你要我们做什么?”
“不急,最近没什么事情可做的。”
江绝微微一笑,抬起酒杯敬两人,一边说道:“对东阳来说,都是些简单的事情。如果你们有兴趣,也可以去通缉队帮帮忙。看起来似乎不自由,但我会尽可能给你们自由,然后你会发现,你还过得挺愉快的。”
“但愿吧。”
永乐端起杯子与他一碰,将那入喉辛辣的酒一饮而尽。
东宫的景致繁华如梦,仿佛是那云上宫阙。她从未到过这样的地方,成为神的新娘之前,也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历经无数艰险,有过无数血泪,精疲力竭。
到此时,算是告一段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