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虽然对他不错,但是爹爹的女人太多了,后院的倾轧太厉害了,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娘离开了,这个家他也就没有什么好留恋了,更何况娘一个女人家,带着只有三岁的妹妹出去单过,他也放心不下。
关梨香泪水涟涟,眼里却闪耀着欣慰的笑意,柔声对儿子道:“三天后才能知道结果,不过也不用担心,按照齐国的律法来说,阿娘一定会赢得!如今,当务之急的是,阿娘得带着你跟妹妹一起离开将军府。否则的话,等你父亲反应过来,你跟妹妹或许会被他给藏起来!”
范常山一听,顿时就急了:“那好,孩儿这就去收拾东西,立刻跟阿娘离开!”话音未落,人已经飞奔进了自己住的屋子,亲自动手收拾衣服细软去了。
关梨香含泪笑了,将女儿托付给了冬兰,腾出手来收拾自己和女儿的东西。春兰给她打下手,加上她的几个心腹手下,两刻钟不到主仆几个就收拾出了十几个大包袱。
春夏秋冬的衣服几乎一网打尽,金银细软和各种契书(田契、地契什么的)也是一样不落,小库房里珍贵的药材也收拾出了一个大包袱。小件的家具和摆设,也收拾了十几件,都被冬兰和春兰放在了那辆栽货的大马车上。甚至,连被褥也收拾了几套出来,主人的两套,下人的两套。
居家过日子不容易,往后她就得靠自己的一双手,抚养两个儿女了。加上一个婆子,一个丫鬟,一家五口人可都得指望她呢!不精打细算一点,如何有能力给予儿女们好一点的生活?
最后,关梨香又将茶几上的一套细瓷茶具用一个篮子装了起来,拎在了手中。目光留恋的在厅堂中间那套黄花梨的椅子上落了一小会儿,眼神黯了黯。
“夫人,这些椅子要搬走么?”冬兰就问道。
“不搬,走吧!”关梨香心跳如鼓,非常担心范有德赶回来阻拦,恨不得身上长了翅膀,可以速速飞离这座让她感到压抑的将军府。
“夫人,那些家具都是花梨木的,是夫人陪嫁的物件,值不少的银子,可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范家!”孟婆子是关梨香的奶嬷嬷,她那些家具和摆件,非常的不舍。
关梨香也有些不舍,但是却懂得取舍:“没有关系,这些家具和摆设都是嫁妆,等和离书拿到手,这些东西也不是不能回来搬。退一步说,即便一件也搬不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于我来说,一双儿女比什么都重要!”
更何况,她手头还有一千多两银子,那些珠宝首饰拿去变卖了,也能值个三百多两银子。另外,她还有一个五十来亩的田庄,一座二进的小宅子。有了这些,总不会流落街头,节省一点,勤快一点,也能养活一双儿女!
不过,嫁入范家十多年,婆婆是什么样的品性,她再了解不过了!今天,婆婆不在家,否则的话,她想要带着金银细软踏出这个院落,恐怕得费一番功夫。以婆婆那“雁过拔毛”的个性,如果婆婆在家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婆婆应该会拿刀拦在庭院的门口。
罢了,有舍才有得!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日后自己勤快一点,发了不了大财,衣食无忧还是可以做到的!
母子三人上了马车,在冬兰春兰的护送下,顺利的离开了将军府。范有德收到消息,匆匆赶回家里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妻子和儿女出府已经有一个时辰之久了,早已不知所踪。
“废物,一群废物,养你们还有什么用?!还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十几个大男人,竟然会拿两个小丫头没有办法?!是你们没有能耐,还是胆子太小?又或者,是阳奉阴违,故意要放那个贱女人离开啊?!”
范有德气得半死,忍不住用马鞭指着府里的侍卫,跳脚怒骂。府里一共有十二个侍卫,两个休假了,三个出府办事去了。其余的七个人,竟然有六个挂彩了,甚至还有两个人受了内伤,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而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侍卫,竟然是袖手旁观,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
哎呀,老天爷啊,这叫什么事啊?一贯温婉柔顺的妻子,不但告到衙门要和离,而且还如此坚决的搬离了将军府,手下的人又如此的不得力。更过分的是,竟然还有一个通房丫头,趁乱卷了老太太房里的一些金银细软,跟一个小厮私奔去了!
真相如此的残酷,他实在难以接受!
关梨香带着一双儿女,借了云大人的助力,安顿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安全得很。范有德利用了手中的权势和便利,撒网式的疯狂找人,却毫无头绪。
云浅月离开衙门,回到家里换了一套觐见的正装,就上了王妃配置的八宝璎珞华盖车,去豹子岗风景区向太后娘娘讨主意去了。
如今,皇宫正在修建,杏儿等人依然住在原来的豹子岗渔晚山庄。如今,渔晚山庄已经更名为“豹子岗风景区,原来修建的那些宅院,被称为“豹子岗行宫”。
云浅月到达豹子岗行宫的时候,杏儿早已等候多时,仿佛一早预料到她会到来一般。
“娘娘,关梨香的事情,您意下如何?”云浅月跟太后行礼问安之后,就将堂审的经过情形细细的讲述了一遍,着急的问道。
“自然是支持关梨香和离了!”杏儿毫不犹豫,神色凌厉态度坚决:“范有德没品没德,他的母亲又是个滚刀肉,关梨香厚道淳朴,和离应尽早,否则的话还不得被这家人给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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