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肖氏,徐夫人立即咋呼起来:“慕夫人,云歌头晕得厉害,站都站不稳,你快去看看呀!”
肖氏的心中咯噔一下:“云歌在哪里?”
“没有,我见她头晕得厉害,扶她在避风的亭子里休息。”徐夫人一脸焦急:“我让周二小姐陪着她,我带你过去!”
肖氏眉头紧皱,一时无主。这边宾客那么多,她分身乏术,想吩咐丫头去看,又分外担心。既怕云歌出了什么问题,又担心今日宴请,男宾不少,误打误撞冲撞了云歌,那可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她不敢有片刻耽搁,让徐夫人带路,往后园去。
徐夫人走在前方,眼角刻意扫了一下身后跟着的夫人们。因是主人家的千金小姐生病,贵妇们为表示关心,都跟着过来了。这么大动静,男宾客们自然也都在观望。她相信,只要带着这些人过去,亲眼目睹整件事,要不了一个时辰,整个金陵都将传遍慕云歌的丑事。到时候,慕家还不是任由她搓扁捏圆?
她没有看到,佩欣脱离了人群,出了府去。
很快,大家就走到了常青藤外的亭子。
亭子里没人,不过亭子旁边的假山后,一双人影若隐若现,正搂着啃着对方的嘴巴。
这些夫人都是名门闺秀,最看不得这样,一个个别开脸去,都是满心疑惑,不约而同地想着,慕家大小姐不是病了么,怎的跟人在假山后……
徐夫人和周大夫人一喜,眼中含笑,周大夫人蹙起眉头:“那个,是云歌?”
肖氏的心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盯着假山瞧,男人怀中的女人身穿绿色衣衫,可她记得今日云歌没穿这颜色的衣服呀!她心中大定,虽然对周大夫人说那是云歌颇为不满,还是接了话:“不是云歌。”
“是不是云歌,把人叫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徐夫人义愤填膺:“光天化日之下,竟当着大家的面就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太有伤风化了。”
她随手点了两个丫头:“你们两个,去把他们拽出来。”
那两个丫头都是慕家的,哪会听她的,眼睛都看向肖氏。肖氏知道那人是云歌,自然是不怕的,略一点头,两个丫头就从假山边的小道穿过去,轻手轻脚地靠近,冷不丁才一把抓住了他们,将人往外拖。
男人抱着怀里的女人,跳得老高,愤怒至极的模样:“干什么!我可是慕家的女婿,我跟我媳妇儿亲热,关你们什么事!”
两个丫头只是拼命将人往外拽,很快,男人就被拖到了大家眼前。
个子很高,骨架大,面容还算清俊,只是话里的衣衫也掩盖不住一脸猥琐样,让人看一眼就想别开脸,以免有*份。
肖氏记性不错,认得他面容,目光锐利地看向徐夫人:“徐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人是跟着你们徐家的马车一块来的吧?”
徐夫人被她目光所摄,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地反驳:“我不认识他。”
“你认识慕云歌?”周老太太见她们一个个不成器,耐不住性子,率先发问。
男人一手搂着怀里靠在他肩膀上的女孩,一边一脸猥琐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香包,陶醉地在鼻子下闻了闻:“当然认识,我叫石开,云歌跟我早就许了终生,说好非我不嫁的!你看,这是前些天在周家别院幽会的时候,云歌给我的信物。”
周大夫人看着那个荷包,就觉得眼熟,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说起来,她家艺梦也有一个香包,跟这个有点像呢……
陈夫人表示怀疑:“慕家小姐何等身份,怎会看得上你这粗鄙样?”
“怎么就不会了?”石开扯着嗓子,得意洋洋地贱笑:“慕小姐就喜欢我这样的,什么粗鄙,我这叫真实,你懂不懂?那些个官家公子装模作样的,哪有我半点贴心,床上床下伺候周到,保证她舒舒服服!”
他言语流里流气,不少夫人都面红耳热地别开了脸,低声嘀咕起来。
“不会吧,慕大小姐看着挺端庄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都让她给骗了!”
“就是,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呢,怎的这般无耻……”
诸人议论纷纷,目光都含沙射影地看向肖氏。肖氏脸色苍白,死也不相信那真是慕云歌。石开怀里的女孩身形要比云歌稍高,衣衫也不对,又不肯抬头,眼见大家误会越来越深,她还真是有些急了,正要发问,忽听诸人身后一个清脆地女声传来:“咦,这里怎的这么热闹,你们在干嘛?”
此时此刻,慕云歌的声音听在肖氏耳中犹如天籁,肖氏立马回身,等着她走过来,立即拉着她的手,几乎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