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脚步一错,回头看了下,魏善至被他甩在后面,这里又刚好是转角,没人看见。慕瑾然倒是会挑地方,魏时挑了挑眉,知道是慕云歌让他来的,顿时安心了不少,随着他转到旁边的屋子里。
“你姐姐中了毒?”魏时第一句话就问慕云歌。
慕瑾然歪着脑袋:“姐姐说她会中毒,今日的事情成功与否,全靠魏哥哥!”
魏时一笑,对慕云歌的信任十分受用,附耳过去倾听。
慕瑾然耳语了一阵,四目相对,都露出了谲诈的笑容。
魏时也不急了,他站起身来,捏了捏慕瑾然的小脸蛋,轻笑一声:“瑾然先过去,好好陪着你姐姐,魏哥哥去准备准备,很快就过来。”
慕瑾然高兴地点头,一溜烟儿就不见了人影。
“出来。”慕瑾然一走,魏时就低喝了一声,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出现在他身后,他便冷声说:“假山里有具女尸,那是抚伯侯府的大小姐,给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搬到赏梅庭里去。还有,把假山那边的痕迹清理干净,要在赏梅庭里做出一模一样的现场来!”
下人悄无声息地退去,魏时心情大好,终归是记挂着慕云歌,快步去往宴场。
这次慕家庆功宴人多,宴场便是露天,后面紧连着侧厢房。魏时到时,慕云歌已被梅少卿移到了侧厢房的小榻上,宾客们也都候在屋子外,静候梅少卿的消息。
沈静玉紧张地捏着手绢,站在门口翘首以待,时不时跟身边的肖姨妈交换一下眼色。
肖姨妈目光含笑,又不无担心,见厅中梅少卿正在尽力施救,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冲上去将人拉开,由得慕云歌就这样死去。
慕之召从后花园跑来,发冠松散,他顾不得整理衣冠,冲进了厢房,扑到小榻上查看慕云歌的神色。女儿双目紧闭,嘴角黑色的血块凝结,看起来十分骇人。他心内大惊,差点一跤摔倒在小榻边,许管事急忙扶住了他,才勉强站稳。肖氏哭得眼睛红肿,六神无主地拉着他的手,已成了个泪人。
“怎样?”见梅少卿终于停止施针,慕之召立即紧张地问。
梅少卿抿嘴不答:“陈醋。”
玉珊赶紧端着陈醋递给他,他一手扶着慕云歌,一手将陈醋喂到慕云歌嘴边。
酸味冲鼻,慕云歌的睫毛轻颤,微微抽动鼻子。意识一被唤醒,她立即就嘤咛一声,悠悠醒转。
见她睁开眼睛,厅中众人顿时表情各异。
宾客们松了口气,慕家夫妇喜不自禁,沈家母女却暗暗可惜,恨得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
沈静玉更是心惊,她想不到梅少卿的医术竟高明至此,连死人都能救得活。想到这人坏了自己的好事,又跟慕云歌如此亲近,瞧着他的目光冰冷,已在心中飞快计较起来。
人醒了,自然不必再喝那陈醋,可做戏要做全,梅少卿见她小模样,想起她傻乎乎的以身犯险,更是生气,端了陈醋硬灌到她嘴边,语气放得轻柔,目光却凶狠:“来,乖,喝了。”慕云歌瞪他,他立即回瞪回去:“怕?服毒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
慕云歌懒得跟他啰嗦,依言喝了几小口,立即伏在踏上吐起来。
见她吐了之后,青紫唇色渐渐退去,脸上也有了血色,大约人是救回来了,慕之召长舒出一口气,心终于落了下去。
肖姨妈恨声说:“这个小贱人竟这般走运!”
她心里清楚,这次弄不死慕云歌,让她有了防备,下次若想下手就难了。
“娘,别急。”沈静玉紧紧盯着厢房内慕云歌的一举一动,语气古怪:“总会有机会的。”
不经过这一出,她怎会知道梅少卿和慕云歌的关系密切呢?瞧梅少卿对慕云歌说话的语气喝慕家人对他的信任,她便能断定,两人十分相熟。
慕家人不防备梅少卿,说不定,这也是她的机会呢?
魏时和魏善至并排站在小榻边,见她终于醒转,不禁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慕大小姐怎会中了毒?”魏善至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