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来的人的确是王翦。
他护送了德贵妃回宫,在前来天坛的路上收到消息,快马加鞭的赶来,时机正好。
他和大批御林军一加入,战况立即扭转,先前冲出来的黑衣人等不到援兵,已陷入了困境,此时便越发绝望,心中藏了胆怯,剑锋杀意大减,渐渐落了下风。
“抓活的!”武帝这时候不怕了,命令南宫瑾:“都给朕抓活的。”
“陛下,怕是不行。”南宫瑾摇头:“这些都是江湖上的杀手,牙齿里藏了毒丸,被捕时就会咬开蜡封自尽。”
仿佛为了印证南宫瑾的话,御林军刚刚抓到几个活的,这些黑衣人面上就露出了一丝决然色彩,随即嘴唇乌黑,口中流出浓血,顷刻间气绝身亡。
魏时踢了踢其中的一个尸体,冷笑道:“以为服毒自尽,就毫无痕迹吗?不可能!胆敢行刺父皇,还是在我的婚礼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以为自己藏得好,可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一定把你们翻出来!”
这话让武帝心头暖暖的,原因无他,魏时把他的安危放在了婚礼之前,对这个自私自利的老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他看着魏时身上的红衣黑了多块,都是血染的,不免心疼,连声唤着魏时:“时儿,到父皇这里来。好孩子,伤得重不重?”
“父皇,儿臣都是皮外伤,不碍事,云歌呢,怎么没跟父皇在一起?”魏时眼波四处看看,假装突然发现慕云歌没在跟前。
武帝忙指着慕家方向:“云歌在昌邑侯那边。”
可定睛看去,哪里有慕云歌的身影?
魏时立即慌了神,吩咐南宫瑾小心守着武帝,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他宽慰了慕之召几句,又跟肖氏说了会儿话,便回到武帝身边,满面焦急的道:“父皇,此地不宜久留,请父皇速速回宫。昌邑侯说,云歌被黑衣人掳走了,我带着红衣立即去追!南宫,父皇的安全就交给你和王翦了!”
武帝一听,也急坏了:“云歌被掳走了?”
魏时只点了点头,张皇的点了几个人,来不及多说,就快速的向树林里追去。
武帝见他拎着兵器追去,毫不作假,心中终归是牵挂,知道自己性命无碍,便有了多余的心思来照管别人的死活,又吩咐了两个御林军去追魏时,才让王翦护卫着回宫。
南宫瑾留下打扫战场,将所有的黑衣人都摆成两排,一一列册。
魏时带着红衣去往小树林,只见满地死尸中,慕云歌坐在树干上,正晃着小腿等着他们。
她的身后,唐临沂白衣飘飘,负手而立,夜色朦胧中,他越发像出尘的谪仙,令人移不开眼睛。在两人的上方密林,还藏着若干黑影,慕云歌摆摆手,吩咐他们:“陈王府这次倾巢而出,但必定有人留守。满楼根基不弱,你们要加倍小心。”
数条影子便飞身而去,只留下虚影丛丛。
慕云歌从树上飘下来,站在一堆尸体中,她并不胆怯,提起裙摆走到魏时身边,拉着魏时检查了片刻,便道:“皮外伤,先上药吧。”
武帝点点头,两人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慕云歌将金疮药给他涂抹,止住了血,才道:“陛下没有怀疑吧?”
“没有。”魏时摇头:“不过,父皇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不急。”慕云歌俏皮的一笑:“裴永图会告诉他的。”
魏时点头,见月光下她的容颜美得浑然天成,心中一荡,难免悸动,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凑过头去想要亲吻。
慕云歌微微别开头,低声道:“师兄和红衣在呢。”
红衣和唐临沂都是高手,这话自然钻入耳朵,红衣满脸通红的别开头,唐临沂则是一脸失落,垂下头不言语。
魏时嘿嘿一笑,牵着怀中人站起来,心神荡漾,他要赶着时间把正事办妥,好与慕云歌好好的恩爱才行……
两人赶到皇宫时,武帝早已回去多时,更过了衣,精神稍好些,正坐在昭德殿上听裴永图和南宫瑾回禀刚刚天坛上的刺杀事件。待听南宫瑾说。这些刺客都是来自一个叫满楼的江湖帮派时,武帝的脸色格外难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记得,很多年以前,齐春曾调查过丽妃的来历,她似乎,出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