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是要世世代代住在你爹妈辛辛苦苦用生命换来的豪宅里,永远不挪屁股窝儿,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可是你的亲舅舅,是陛下册封的厚山伯。敢动我一根手指,明天老子就去宗人府告你。
杨天鸿没有说话,只是用森冷冰寒的双眼,死死盯住面有得色的杨连升。
这就是一个极度厚颜无耻的人。哪怕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躺在地上,被打得半死不活,他也绝对不会为了杨雄放弃已经到手的利益。
儿子死了或者废了都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愿意,杨连升完全可以再生他十个八个。
杨天鸿可以把杨雄打成残废,甚至活活打死。因为杨雄只是普通人,身上没有官职爵位。
杨连升就不同了,他毕竟还是一个伯爵。
杨天鸿足足盯了杨连升近五分钟。
时间过得是如此缓慢,这种凝固沉闷的气氛,对杨连升简直就是残酷无比的折磨。就在他忍不住腿脚酸麻,想要换个姿势的时候,听到了从杨天鸿口中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话。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既然给脸不要脸,你的下场会比死还惨。我保证,你会为曾经做过的一切后悔莫及!”
……
夜,依然深沉。
抱着浑身是血的杨大山和杨大海,脸色铁青的杨天鸿一言不发,直接走进了杨雄的房间,把两名重伤的老兵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这里是整个杨府外院除了杨连升居所之外,最为豪华舒适的房间。
守候在外面的下人和丫鬟都被吓跑。虽然谁也不知道杨天鸿为什么突然之间功力大增?但是每个人都很清楚:府里的家仆,就是那些身材魁梧健壮无比的家伙,已经有好几个被少爷活活打死。尤其是身上中拳的部位,骨头彻底粉碎。
杨天鸿从桌上的茶盘里拿出两只光滑的瓷杯,然后取出一枚元气丹,用指甲从丹药表面轻轻刮下少许粉末,与瓷杯里事先倒入的净水混合,形成一种成分很淡的丹液。
杯子里的水,仍然洁净透明,却散发出一股如同莲花般的幽香。
杨天鸿分别把两位老兵从床上扶起,将稀释的丹液慢慢喂入两人口中。
元气丹的药效过于浑厚,必须有适合的功法引导,才能进入体内转换为修士所需的灵能。杨大山和杨大海遭受的虐待比杨天鸿更甚,加上年轻时候在战场上负过伤,早已变得体质虚弱,只能以稀释后的丹液缓缓温养。
杨天鸿早已想过:如果这两位老兵无法救活,他宁愿放弃一切,也要杀光整个杨府外院上下所有的人,为杨大山和杨大海陪葬。
丹药的效果非常明显。很快,两位老兵已经昏昏睡去,呼吸变得顺畅而有节奏,胸口起伏的幅度也渐渐平稳。
杨天鸿坐在椅子上,默默仰望着窗外的月亮。
最后那句话,并非毫无意义的威胁。他的确有办法对付厚颜无耻的杨连升。只是真正想要实施,还必须等到明天早上。
清冷的月光照在杨天鸿身上,略带童稚的面孔,隐隐有种与十一岁年龄不匹配的成熟与坚毅。
意识再次放开,进入了玲珑宝锁。
还是那个空白宽敞的房间,无名恩师的坟墓依然保持原状。杨天鸿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自己留在地面上的脚印丝毫没有变化。这也表明,除了自己,这个地方没有第二个人来过。
正面方向的那扇大门依然紧锁,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
那些被铁栅封住的空格不大,也就是一平方米左右的面积。杨天鸿颇为眼热地看着三道铁栅后面的那些宝物:五千年黄芩、外形别致的宝剑、装满丹药的玉瓶……
不知道究竟是玲珑宝锁内部的环境影响,还是那位死去先师的潜在作用,杨天鸿忽然觉得自己脑子里增加了很多陌生的东西,就连意识概念都变得令他惊讶。
连杨天鸿自己也没有察觉,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时间产生了“分钟”之类的概念。换在从前,他所知道的时间单位,通常都是“时辰”、“呼吸”为单位。
但这并不重要。
任何事物,都比不上提升自身修为。
如果我仍然还是与从前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这次侥幸活着,下一次还是无法逃脱必死的命运。
我要变得更加强大。
想到这里,杨天鸿从衣袋里取出上次得到,两只装有丹药的玉瓶,凑近眼前仔细端详。
第一只玉瓶里的元气丹还有十四颗。正常情况下,元气丹都是各大修炼门派给予内门筑基期弟子的赏赐。至于炼气阶段的修士,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元气丹。
第二只玉瓶里只有一颗培元丹。由于材料珍贵,加之炼制不易,这种丹药已经能够列入“珍贵”的范畴,通常只是金丹级别的宗师持有。
无论培元丹还是元气丹,都不是普通世俗修士能够拥有的东西。虽然世俗世界经常可以看到炼气士的身影,偶尔也能见到筑基修士出没,可无论数量还是实力,都无法与各大修真门派相提并论。
又吞下一枚元气丹,感受着那股药力在体内缓缓运转带来的舒服,杨天鸿望向被铁栅牢牢封闭,那个贴有“元气丹一百颗”的玉瓶,目光渐渐变得亢奋而灼热。
我需要更多的丹药。
可是,开启这道铁栅的条件也很清楚:必须达到炼气第三层。
杨天鸿感觉自己就像是机缘巧合,走进了皇家金库的窃贼,能够看到一块块代表着巨大财富的厚重金砖,却因为金砖体积太大,根本无法搬动,更不要说是把金砖带走。
修炼,讲究机缘和个人资质。
杨天鸿被欺压得太久了。就像被死死压住的弹簧,猛然松开禁制的瞬间,肯定会高高弹起。他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迫切想要得到更多、更强的力量,想要彻底改变自己的处境。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突然伸手抓住铁栅,使尽浑身力气拼命摇晃。
这种举动就跟关在牢房里囚犯发疯一般摇晃囚笼没什么区别。如果铁笼被随随便便扯开,那么监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更谈不上什么囚禁犯人。
杨天鸿知道自己的蛮横举动毫无效果。可是在潜意识当中,他需要这样一个发泄内心*的途径。
非常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杨天鸿用力掰扯铁栅的时候,旁边的墙壁上,突然发出“哗啦啦”的巨大声响。就在杨天鸿眼前,厚重的墙壁开始后缩,出现了一条十多米深的通道。
这变化实在太过于突然。杨天鸿张大了嘴,半天也无法合拢,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望着光线昏暗的通道,他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终于抬起脚,走了进去。
通道很普通,墙壁光滑坚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质。杨天鸿很快走到了通道尽头,那里没有任何摆设,只有一个从地面升起的圆形石制平台,中间位置还有一个凹陷进去的怪异图案。
那是一把锁。
款式与外形,都与杨天鸿挂在胸前,也就是此刻身在其中的玲珑宝锁完全相同。
凹槽刻画得非常细致,就着从通道外面射进来的光线,杨天鸿仔细观察,发现这个锁形凹槽可以分为三个部分:锁芯、锁闩和锁链。
锁芯位于凹槽中央,这也是整个凹槽当中唯一存在的部分。杨天鸿下意识的伸手把锁芯取出,发现这就是一块不知道具体质地的金属,表面呈现出银白色的光泽,坚硬而沉重。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个凹槽,准确地说,应该是这把镶嵌的通道尽头的锁,并不完整。它缺少了锁闩和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