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皇太后心领神会。5月3日,这条命令一下,全国各地的奏章像雪片般飞进了开封城!老混蛋得逞了!全是赞同他结束新法的!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简单。熙丰新法只是15年间的事,与之相比,传统的士大夫阶层已积累了多少时代?能写奏章的人,都在他们范围之内!
就在这时,本应存在于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间的润滑剂失效了!18日,“三旨相公”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王珪病逝。
26日,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蔡确升任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成为大宋首相。他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的次相之位由知枢密院事韩缜接替。韩缜的知枢密院事之位则由门下侍郎章惇接替。那章惇所空出的门下侍郎(副宰相)之位由谁来做呢?答案:司马光!老混蛋终于如愿以偿,进入二府,成为“司马相公”借助这一势力与舆论,司马光趁势把变法前被赶出京城的同党们全都召回开封,把他们一个个安插进国家重要部门:刘挚、赵彦若、傅尧俞、范纯仁、范祖禹、唐淑问成为台谏官,把持言官口舌。吕大防、王存、孙觉、胡宗愈、王岩叟、苏轼、苏辙进入六部,随时候补中枢。文彦博、吕公著、冯京、孙固、韩维等元老为国家咨询政务,像元老院一样地位超然!
1个多月时间里,老混蛋已准备就绪,要对新法开刀了!
6月15日,“圣人”程颢去世。21日。吕公著回京,高太皇太后亲自接见,吕公著上奏10事,求罢免新法。7月6日。吕公著被提拔为尚书左丞。
这些举动,新法集团都看在了眼里,他们终于意识到危险来了。老混蛋能成为新法教主王安石的终生大敌,果然是相当的不好对付!
紧张之余。他们想到一万全之策。既在权力上没法对抗,那么就从礼教上寻求力量。正好反对派们时刻都标榜自己是“君子”,那么圣人戒律是不是要遵守呢?
子曰“父死,子三年不改其道,可谓孝也”这是最起码的对亡父的尊重!现在登基的哲宗小同学,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立即就改变先帝神宗的政治纲领吧?而3年,这对政治来说是相当漫长的时光,足以让很多变数发生…
这提议正中要害!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反对派们都沉默了,天大地大。孔圣人最大!子曾经曰过的每句话都是最高指示。谁敢反对?而“孝”字是儒家学说核心要素。敢在这上面含糊,那就真的国将不国了!
但在老混蛋身上无效!他脸都绿了,3年?我都等了5个三年了!现在我连3个月都不想再等了(何况:作为后来者的我们知道:老混蛋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后15个月多。3年?早就进棺材了)那怎么办?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作为一名义上的纯儒、一道德上圆满无缺的完人,老混蛋虽不能修改这句话,可并不妨碍他弄虚作假~
老混蛋提出了个口号,现在我们废除新法,并非“以子改父”而是“以母改子”是以神宗亲爱的妈妈高太皇太后的名义进行的!
且特别注明:我们虽是改动了神宗的法规,但并不是说先帝有什么错。错都在王安石、吕惠卿!先帝是被他们蒙蔽欺骗的…我很好奇:老混蛋这是不是在隐晦地说:先帝很笨、很好骗呢?
抛开这不讲,“以母改子”本身就是个大笑话!查遍儒家经典,只有“女子在家从父、无父从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请问司马光是从哪翻出来个“以母改子”的呢?
无论哪一条都说不通!可老混蛋觉得理由足够了,高太皇太后更觉得充分得过了头。在‘女中尧舜’的心里,这件事在探讨,就已经是对她尊严的挑战!难道她想干什么,还要谁来批准吗?
老混蛋如愿以偿,在神宗皇帝驾崩4个多月后的7月12日,就对新法动手了!头一刀砍向了“保甲法”直接看司马光奏章的原文“自唐开元以来,民兵法坏,戎守战攻,尽募长征兵士,民间何尝习兵?国家承平百有余年,戴白之老,不识兵革。一旦畎亩之人,皆戎服执兵,奔驱满野,耆旧叹息,以为不祥”这是中心思想,第一他说中国人有100多年不练兵了,所以也就没必要再练。重点看“国家承平…以为不祥”这一段。这是他之所以要废除保甲法的理论依据。因到处都是练武的人,让乡村的老头们很不安,觉得不吉祥,所以要废除!
无耻!国家大臣思考重大国策,居然要以农村平民老头的喜乐为依据?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人类社会什么时候进步到这地步了?重大国策会让基层老百姓举手表决?可老混蛋硬要这样说,更有些人如‘女中尧舜’居然能听进去,且照此实施…知道什么叫无耻了吧?
和下面两段原文对比,上面这个又不算什么了…
下一段,司马光谈到了钱“朝廷时遣使者,遍行按阅,所至犒设赏赉,縻费金帛,以巨万计。此皆鞭挞平民,铢两丈尺而敛之,一旦用之如粪土”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作为史学大师,你连三代以上的历朝历代文献资料都了如指掌,那为什么会对宋朝本朝资料选择性失明呢?之所以要实行保甲法,为的就是消减军队、减少军费!虽保甲法实行中也有支出,但都由神宗皇帝的封桩库、消减兵源节余的军费里划帐,没动用户部一分一厘。这怎能算浪费?查具体明细:以1071年为例,节约军费160余万贯,保甲法支出130余万贯,还多出30万贯的富余!这只是京城附近的统计,放之于全国。节余数字会更惊人。保甲法是费钱还是省钱?
最后一段原文如下“…彼远方之民,以骑射为业,以攻战为俗。自幼及长,更无他务。中国之民。大半服田力穑,虽复授以兵械,教之击刺,在教场之中。坐作进退,有似严整,必若使之与敌人相遇,填然鼓之,鸣镝始交,其奔北溃败,可以前料,决无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