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义辉笑了笑问道:“难道他们的传言是真的——你是个土豪?”
“传言一般只能信一半,我土倒是有点土,但绝对不豪。这难得的豪一次,是因为昨天学校领导让我发了一笔大财,所以跟他们分享一下未必不可。”我也不隐瞒楚义辉,把王副书记给了我五千块钱的事直接说了。
没想到楚义辉听后却叹道:“这些老狗日的可还真是看人呐!虽然补偿了你的行礼,但钱却被他们给昧了一千。你可记好了,学校慰问学生,说明学校有求于我们,送慰问金的标准是六,要么六十,或者六百!像这次求我们的这种,那就应该是六千的标准,以后可别再吃这种闷亏了!”
我听得差点惊呆,但还是试探着问道:“那再高一个档次,岂不是六万了?那么多钱,我可是想都没敢想过。”
“那只是传说,据说从建校以来,也就大华哥享受过一次那种待遇,所以大华哥在学校的大部分领导眼中,都是他们的眼中钉。”楚义辉回了一句后,不等我追问,忙把话题转到先前说的正事上道:“我的比你多一千,那我就拿出来多出一千吧!既然你说给他们每人三百,那就按你说的办。预计会来十人左右吧,反正一千后多出来的,我俩就一人一半!”
我感兴趣的其实是他说的慰问金那个问题,并且特别想探听大华的事,但见他明显是说漏嘴后急于岔开话题,也就懒得问了,并默认了他的提议。
到了阶梯教室的时候,王副书记已经在外面候着我们了,当听说只来了六个记者的时候,楚义辉立即数了一千四百块钱给我,并笑道:“钱就由你去发吧,以后你可是还要经历大风大浪的人,先卖你一个人情!”
王副书记见了这一幕,也不问我们统一口径的事了,只是有些叹息地道:“你们两个小子可都不一般呐,却偏偏选了我们学校,还偏偏走了那么一条道路!”
我对王副书记本身是有好感的,但经楚义辉之前关于慰问金情况的介绍后,此时却平添了一分对他的不良印象,于是便用话呛他:“这样说来,你少给了我一千是为我好?”
王副书记没有正面回答,只用一句话进行了解释:“这些事情,我是作不了主的!要是我有那个权力,你们没有机会发这笔横财。”
他这话的意思我只懂了一半,那就是克扣的那一千块钱与他无关,随便一想便可知道,作主克扣一千块钱的人就是那个能作主的陈校长。但想想也无所谓了,因为听楚义辉的意思,能拿到学校上千的慰问金,一年甚至几年也不见得能有一次,我和他做到了,不也算是很牛皮的了吗。
“找几个信封装起来吧!”王副书记提醒我们道:“这样把钱拿给人家,是会让人感到难堪的。”
楚义辉点头表示赞同,并要我跑一趟去小卖部买几个信封。但我却反对:“他们既然敢收钱,又何必要做得假惺惺的呢!我不但不装起来藏着掖着,还要一张一张地数给他们,免得他们觉得别人拿的比自己的多,反而还起了猜忌不能统一观点。”
其实这只是我的借口,阶梯教室隔着小卖部一大段路,我不想来回地跑,再说哪有送钱给别人还如此折腾的!但王副书记和楚义辉两人对我的话却有些惊讶,特别是王副书记,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人才呀!我见过的人成千上万,从没有人像你这样,看待问题如此直接的,看来老陈又要多出一个让他头疼的家伙了。”
我说到做到,给那六个记者钱的时候真的是一张一张数给他们的,但我也不想因我而抬高“行情”,只解释道:“原来你们会来九个人,谁知九字倒过来了变成了六,所以就把学校准备的钱平摊到你们头上了!”
可惜阶梯教室除了我们仨和那六个记者外再无一人,否则我想会有很多人知道这些不入流的记者是如何发家致富的,而这也许正是他们能坦然受之的原因。
收了钱就好办事了,所以才有了之前那一个事后想起来非常搞笑的新闻发布会。